我對他倆其實沒有什麼好感,以前見了面就要打架的,只是因爲上次合作除掉向大力,關係才稍微緩和了點,見了面還能說句話。
但我怎麼都沒想到,葉良會睜着眼說瞎話,周晴明明在他旁邊坐着,竟然還說周晴患病死了,當我是瞎子嗎
葉良還在自顧自說着:“之前和你們分開後,周晴無緣無故開始噁心、嘔吐、腹脹、腹瀉,我還以爲她又懷孕了,還很開心地帶她去醫院檢查。你知道嘛,我們之前的那個孩子去世以後,就一直希望能再生第二個,結果去醫院一檢查,才知道不是懷孕,而是胰腺癌”
說到這裏,葉良還嘆了口氣,沉痛地道:“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根本沒有治癒的可能眼看着周晴一天天瘦下去,我的心裏堪比刀割,帶她看了最好的大夫也沒有用,這種病基本沒有治癒的可能性,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她就撒手人寰了周晴死了以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愛她,離了她簡直不能活我一個人失魂落魄地過了一段時間,在這期間還不停遭到警方追殺,無奈之下只好獨自來到國外,也算是遠離了那個傷心地吧”
在葉良講故事的時候,周晴始終在旁邊很安靜地聽着,彷彿這事根本和她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似乎故事裏的女主人公並不是她似的。
我當然很詫異,不等葉良說完,便道:“夠了”
“怎麼了”葉良很疑惑地看着我。
“你當我傻嗎”我很無語地說:“周晴不就在你旁邊坐着”
“哪有周晴”葉良很喫驚地看着左右,周晴明明就在他旁邊坐着,他卻好像看不見似的,有些驚慌地說:“張龍,你別跟我開玩笑啊,這個玩笑可不好開”
與此同時,周晴的面色都變了,她很意外地看着我說:“張龍,你能看得到我”
靠,什麼情況
我瞠目結舌地看着葉良和周晴,感覺他們兩個是不是瘋了啊
“張龍,你到底怎麼回事”葉良依舊一頭霧水。
周晴則沉沉道:“張龍,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只是一具魂魄,我一路跟隨着葉良來到這裏,因爲我發現他纔是這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我本來該去地府報道的,但我捨不得他,所以才留下來,從來沒人能看到我,你還是第一個”
“你說話啊張龍,到底什麼意思”葉良仍在問我。
“滾一邊去”我一擺手,說道:“你倆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信”
接着,我隨便抓住一個過路的保安,指着周晴問道:“你能看見她不”
保安一愣,說道:“能啊。”
周晴“啊”了一聲:“這是第二個能看到我的人了”
我哭笑不得地說:“你要再作妖,我讓全場的人來認你啊”
周晴無話可說了,只能“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葉良也在旁邊“哈哈哈”地笑着。顯然,他倆是在逗着我玩,編了一個拙劣的鬼故事嚇唬我,但也確實有夠好笑,我可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新社會的,怎麼會信這些東西,所以很快就識破了他們倆的伎倆。
“這都騙不到你”
“可以啊你張龍”
兩人依舊笑得非常開心,好像我們之間的那些隔閡、嫌隙從來都不存在,不過仔細想想,相比於後來的事,之前的那些恩怨又算得了什麼,不如就這樣隨風而散了吧
不知不覺,我也被他倆的笑聲所感染了,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道:“走吧,到我的辦公室坐坐”
“不着急”葉良擺着手,又指着老虎機說:“剛輸了十幾萬,能還給我嗎”
“不能,一行有一行的規矩。”
“靠”
“不過我可以私人補償給你。”
“哈哈哈,還是你夠意思啊張龍,要是換成趙虎那個傢伙,八成不會理我,還讓我滾蛋哩”
確實,就趙虎那個火爆的性子,看到葉良怕是一斧子就砍過去了。
想到趙虎,我的心裏又是一痛,至今仍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陳近南那邊也始終沒有消息。
我搖頭笑着往前走去,他倆當然隨即跟了上來。
“張龍,你現在混得是可以啊,魏子賢魏公子都敢打”
“以後千萬別回華夏,我估摸着有你小子好受。”
“對了,怎麼就你一個人,趙虎、程依依他們呢”
路上,葉良和周晴問了我不少問題,但我一個都沒回答,一路沉默着進了電梯,又來到辦公室的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
“哇”
兩人都很興奮,在辦公室裏看來看去,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兩個鄉巴佬,估摸着是前段時間確實過得太慘了吧,四處漂泊、居無定所肯定不好受啊。
“周晴,你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沒有跟張龍啊”
“可不是嗎,時光要是能重來,我肯定不會讓給程依依的。”
“哈哈,遲啦”
“對啊,遲了,好在你也不錯,要不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兩人互相開着玩笑,最終一屁股坐在寬大的沙發上,葉良雙臂攤開,架在沙發背上,接着說道:“張龍,問你話呢,趙虎他們都在哪裏,就你一個人來米國了嗎”
我隨口道:“是啊,他們都在國內。”
現在的我,最多能做到對他倆沒有敵意,還不至於敞開心扉、無所不談。
“你們之前不是說要剷除戰斧嗎,後來怎麼樣了”
“還可以啊,華夏那邊都挺順利。”
“既然挺順利的,你怎麼跑米國了,你們不是幫上面做事嗎,通緝令應該被取消了吧”葉良一臉疑惑地看着我。
之前在齊魯大地的時候,葉良也猜出幾分我們是在幫誰做事了。
但他提起這個,反而戳中了我的傷心事,我們是幫魏老做了事,風裏來雨裏去的立功無數,最終卻落得了那樣悲慘的結果
只是這些事情,我肯定不方便說,所以又沉默了。
“嘿嘿,還保密吶”葉良笑着說道:“不方便說就算啦,其實我也能猜到幾分”
說着,葉良低下聲來,又道:“張龍,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又奉了誰的命令,來米國剷除這個戰斧啊要說你的膽子也真大啊,米國可是戰斧的大本營,你竟然也敢過來,我可真是服了”
之前在華夏,亦或是去東洋,確實是奉了魏老的命令,但在米國還真是我自己要來的。
我只能搖頭道:“不是的”
“嘿嘿,還保密吶行,行,我不問啦”
葉良露出諱莫如深的笑,輕輕拍着沙發扶手,眼睛看來看去,又無比感慨地說:“張龍,你混得是真可以,即便是在米國,也能這麼輝煌、威風,我可真是嫉妒你小子了”
“運氣而已。”我隨口敷衍着。
“這可不是運氣。”葉良很認真地說:“一次兩次有可能是運氣,三次四次可不是啦,絕對是你的實力其實說真的吧張龍,我以前真沒把你放在眼裏,就覺得你是趙虎身邊的一個小弟而已,還比不上二條和莫魚沒想到啊,短短几年時間,你是越來越厲害了,你在我心裏已經遠遠超過趙虎了”
周晴也跟着說:“是啊,我以前也沒覺得張龍有多大的本事,沒想到錯過了這麼大的一個寶藏,現在想起來都後悔的不行。”
確實,剛認識葉良那會兒,他根本不把我當回事,無論實力還是腦子,都是碾壓我的,將我耍得團團轉;至於周晴,就更不用說了,我暗戀了她多少年,不還是沒入她的法眼
不過這小兩口,一向也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甭管境遇多麼悲慘、難堪,也不會隨便低頭的,這次竟然頻頻給我戴高帽子,着實讓我有點不太適應,忍不住道:“你倆到底想幹什麼,直接說吧”
葉良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好嘛,還真是瞞不過你啊,你小子可比以前聰明多了”
說到這裏,葉良直起背來,很認真地說道:“是這樣的張龍,我倆自從來到米國,一直都沒什麼飯轍,我肯定不想給外國人辦事,所以就想加入洪社,但是一般的小嘍我也看不上,就憑咱的本事,當一方老大沒什麼問題吧就前幾天,我去舊金山找陳近南,當面和他談了一下,結果他還看不上我,說我不到天玄境,人品也有問題,把我給攆出來啦我倆沒有辦法,就來拉斯維加斯碰碰運氣,沒準可以賺一大筆錢呢,結果就遇到你了張龍,我琢磨吧,你現在也混起來了,能不能帶帶我們兩個啊,我們也沒別的要求,管幾條街就行”
葉良面色平靜地說着,我卻聽得汗毛直豎,心裏一個咯噔
“你說什麼”我的一顆心砰砰直跳,立刻問道:“你什麼時候見陳近南的”
“就前幾天吧。”葉良說道:“兩三天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