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色生梟 >第一四二五章 軍威
    西北甲州之戰,北山和西關先戰後和,此事自然第一時間傳到了河西道,河西道總督馮元破雖然對此事很清楚,但是卻無暇西顧。

    武平府城北二十里地,聯營駐紮,連綿的營地卻是飄蕩着不同的旗幟,這是夷蠻十三部族的兵馬,駐紮在明湖之畔,明湖是武平府城以北最大的一處淡水湖,大秦在河西總督馮元破的建議下,最終是應允了夷兵入關,十三部落,每部族出兵兩千人左右,總計兩萬五千兵馬,分成數批進入了河西境內。

    十三部族的酋長,都已經被馮元破安置在了武平府之內,馮元破很清楚,夷兵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傷敵,可是一不小心,也能傷了自己。

    馮元破當然不希望這把利刃傷到自己的身體,所以對這兩萬夷兵,也都是有着妥善的安置,除了將十三部族酋長軟禁在武平府城內,作爲一種控制夷兵的手段,而且已經下令,將兩萬夷兵分成幾部,編制到河西軍中。

    河西軍不屬於邊軍,與關內的軍制相同,是以河西禁衛軍和地方州軍結合而成,河西下轄雲、武、應三州之地,雲州處西北側,與安邑道接壤,應州居南,過了林谷關,便是河北境內,而北面便是武州,武平府城便座落在武州境內。

    不過由於要應付北方的夷蠻各族,所以河西三州的州軍編制數量都不少,河西禁衛軍加上三州州軍,軍力達到將近三萬人。

    無論是河西禁衛軍統制還是三州千戶,對馮元破自然都是惟命是從,而且因爲作爲北方屏障的緣故,比之其他各道總督,馮元破對州軍的控制也是名正言順,三州千戶,也都是馮元破一手提拔起來。

    馮元破一身甲冑,騎在駿馬之上,身後跟着一羣武將,除了河西禁衛軍統制,三州千戶也都跟在其後。

    河西禁衛軍統制也姓馮,但是卻並非馮元破的親眷,五百年前算是一家人,不到三十歲年紀,給人一種精明幹練之感。

    此人十多歲的時候,就跟隨着馮家父子佔山爲王,打家劫舍,後來也隨着馮家父子歸順了瀛元,南征北討,也是立下了赫赫戰功。

    馮家父子被委派到河西鎮守北方,此人也跟一直跟從效命,可說是對馮家忠心耿耿,他如今的名字叫做馮破虜,乃是馮元破之父爲其取了這個名字,名義上那是要破除北方夷虜,而馮元破等其父過世之後,接替了父親的官位,登上了河西總督之位,立馬就將馮破虜提拔爲河西禁衛軍的統制,更是與馮破虜私下結爲了義兄弟。

    馮元破坐上河西總督之位,對北方夷蠻恩威並用,分化挑撥,數次出兵漠北,馮破虜都是他手下先鋒,所向披靡,殺敵無數,馮破虜的名氣在秦國未必有多響亮,但是在河西甚至在漠北夷蠻諸部,那卻是聲名赫赫,被譽爲馮元破麾下第一殺神。

    幾十人的騎兵隊伍,以馮元破爲首,在夷蠻營地穿梭。

    馮元破治軍嚴格,令行禁止,麾下的兵馬,但凡有絲毫差錯,必然受到嚴厲的懲處,所以河西軍上下嚴守軍規,號令嚴明。

    只是這夷蠻人卻顯然沒有如此覺悟。

    夷蠻十三部族,每隔一段距離駐紮一步,繞着明湖一圈,剛剛入春,天氣還十分寒冷,但是明湖之內,一大幫夷蠻兵士赤身**在湖中游弋,大呼小叫,至若營地之中,夷蠻兵三五成羣,有的圍城一羣,喝着馮元破撥過來的美酒,大聲喧譁,有的則是聚在一起,正在叫嚷着下注賭博,更有的則是赤着上身,就在營地比試摔跤。

    夷蠻十三部族的兵馬,裝束卻也各有差異,雖然被秦國人統稱爲夷蠻諸部,但是諸部的風俗習慣卻都有些差異,便是在髮型之上,有些部落都不盡相同,有的留着長髮,額頭用一根皮質的帶子裹在額頭上,任由長髮飄飄,有的雖然留着長髮,卻將頭髮編成幾十個鞭子,有的乾脆只在頭頂處留一撮短髮,四周光禿禿的。

    至若兵器,也都是五花八門,不一而足,但是夷蠻人的戰馬,卻是頗爲健壯。

    “馮都,這幫人真的能幫咱們打仗?”雲州千戶衛庵看着一片狼藉的夷蠻軍營,禁不住皺起眉頭來。

    河西軍和夷蠻人打過太多的仗,雖然夷蠻人人高馬大,兇悍殘暴,但是在河西軍的手下,卻是敗多勝少,河西軍這羣將領幾乎都與夷蠻人有過交手,雖然承認夷蠻人單兵作戰能力並不弱,但是整個軍隊,卻是一盤散沙,毫無凝聚力可言,河西軍上下,也都從骨子裏瞧不上夷蠻兵。

    實際上這次夷兵入關,不但許多朝臣心中反對,便是在河西軍內部,也都是有些不解,畢竟他們覺得這幹手下敗將,實在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幫助。

    “你們聽着,這裏有兩萬兵馬,除了禁衛軍之外,你們三州軍中,各從這裏挑選八千人,編入你們麾下。”馮元破緩緩道:“你們要做的,便是讓他們令行禁止,不再是一盤散沙,用你們訓練河西軍的手段,將他們也訓練成一支虎狼之師。”

    “馮都,這羣人未曾開化,愚蠢的緊。”衛庵皺眉道:“只怕編到咱們軍中,起不了什麼作用,反倒是會

    給咱們帶來麻煩。”

    “你的意思是說,你訓練不了他們?”馮元破淡淡道:“那好辦,你現在交出兵權,本督可以另選別人來訓練他們。”

    衛庵不敢再言。

    便在此時,忽聽得一陣嘰裏呱啦的聲音響起,從旁涌出十幾名夷蠻兵來,走路都是搖搖晃晃,酒氣沖天,衆人一見,便知道這幫人定然是喝醉了酒,這些人瞧見一隊人馬過來,竟然攔在馬隊前面,勾肩搭背,擠在一起,對着馮元破一干人指指點點,隨即又是一陣鬨笑。

    馮元破面上顯出冷峻之色。

    他在河西多年,主要就是和夷蠻人接觸,這幫夷蠻兵嘰裏呱啦滿嘴夷蠻話,馮元破自然是明白他們話中意思。

    這幫夷蠻兵顯然是醉了,直說河西軍是一幫無能之輩,更是秦國人都是一羣廢物,國家內亂,需要仗着他們夷蠻人前來平亂,他們顯然並不認識馮元破一干人,迷糊之下,還以爲這只是一羣河西普通兵士,對馮元破指指點點,說怪不得河西軍需要請求夷蠻支援,如果都想馮元破這般弱不禁風,那河西軍確實沒有什麼能耐。

    忽見得一名人高馬大的夷蠻兵竟然上前來,一把拉住了馮元破的衣甲,竟似乎是要將馮元破從馬上拉下去,口中大呼小叫,馮元破身邊幾名將領也是聽得懂,那夷蠻兵竟是要讓馮元破脫下甲冑送給他。

    馮元破身爲河西總督,甲州自然是十分精緻,而夷蠻兵上下,罕有身着甲冑者,大都是以皮革爲戰甲,對精鐵所制的甲州,自然是十分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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