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薄言突然停下了動作，甚至沒有揮開顧如安放在她太陽穴上的手指，耳邊、腦海裏全是顧如安的聲音，分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記憶。在他最頹廢的那些夜晚裏，是顧如安守在他身邊照顧他，幫他擦汗，喂他喝醒酒湯，處理他弄髒的衣物，鼓勵他重新站起來，至於那個晚上厲薄言其實是記得的。他只是七分醉，知道顧如安並沒有對他下藥，是他把她當成了蘇佳琪的替身，慰藉自己的身體和谷欠望。自從那天之後，他回了厲家，兩人沒有再見面。再見的時候，就是在厲家老爺子的書房，放在他眼前的是顧如安的驗孕報告。這種被人鉗制的感覺糟透了，他因此將所有的很都宣泄在顧如安的身上，忘記了那時她不過是二十歲的女人，曾經溫柔的照顧了他那麼多個夜晚。曾經的記憶清晰的浮上心頭，猶如對厲薄言的當頭一棒，他突然清醒過來。此刻在厲薄言眼前的是女人蒼白的臉，還有痕跡斑斑、青紅交錯的身體，原本放在他太陽穴上的手，早就無力的垂下了。醫院的病房裏，厲旭桐專心的聽着顧如安念故事書，可是沒過多久，突然沒了聲音。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厲旭桐眨了眨眼睛，擔心的看着顧如安，“媽媽，你不舒服嗎是不是身體痛痛了”顧如安怔了怔，她的身體不痛，卻泛着酸，是從骨頭裏滲出來的那種，特別是雙腿之間，就連走路都覺得異樣，而這些都是拜厲薄言所賜。自從他酒醉後的清晨，男人站在牀邊問了她排卵期的具體天數，之後每天晚上九點，他都會準時出現在厲家別墅，出現在她的房間裏。這個都是第四天了。之後厲薄言沒有像第一晚的放縱邪肆，一個晚上只做兩次，甚至還會人扔個枕頭給她，讓她墊在臀部下面。想到這些，顧如安的臉龐灼燙的發紅。“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燒了，怎麼臉紅紅的”厲旭桐伸着手，摸了摸顧如安的臉龐。顧如安順勢將厲旭桐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大手握着小手，搖了搖頭，“媽媽要照顧桐桐，不會讓自己生病的。”厲旭桐像小大人一樣鬆了一口氣，笑着說，“等桐桐病好了，換我照顧媽媽。”稚氣卻真摯的話語，如蜜糖一樣化開在顧如安的心裏。夜晚再一次降臨，厲薄言也準時出現，他今天沒有穿西裝，而是一身休閒服，身上少了一股嚴謹，看起來越發年輕，就好像顧如安記憶中那個意氣奮發的少年一樣。她一時間有些彷徨，看着厲薄言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