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前一天,下雨了,從早上到晚上,天空都陰氣沉沉的,小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
簡墨寒主動地敲開了夏純房間的門板。
他一進門,就看到夏純正坐在陽臺上發呆,而她轉過頭,脣角掛着淺淡的笑,語氣前所未有的平靜。
“哥,我們明天去西郊放風箏吧下過雨的天氣很清新,我想去郊外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簡墨寒一直看着她,深邃的眸光,越漸複雜。
“抱歉,小純,我明天去不了了。”
“你要走了嗎”夏純垂下目光,看起來有些傷感:“那等你半年後過來,我們再去放風箏吧。”
看到她這樣,簡墨寒沉默了。
半響,他擡起頭,認真的盯着夏純。
“小純,我以後可能都不會過來了。”
她沒有驚訝的語氣,反而平靜地問道:“爲什麼”
“我要出國。”
聽到他說出這句話,夏純笑了,可眼眶卻愈發的紅:“是要去留學嗎沒關係啊,等你放了暑假和寒假,還是一樣可以過來的。”
簡墨寒多想過去揉一下她的小腦袋,告訴她不要哭。
然而,他卻站在了原地,攥緊手指,腳底下像生了釘子一樣。
“不,我要在加拿大定居。”
“那你還會回來嗎”
“應該不會了。”
空氣彷彿凝滯住了,他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
淚水模糊了夏純的視線,被她用袖口狠狠地擦掉,黑眸中充滿了平靜。
“好,我知道了。”
晚上,簡家的車子接走了簡墨寒,她沒有出去送,簡墨寒卻站在一樓下,時不時的回頭張望着。
到底,沒有迎來她的相送。
誰也不知道,夏純躲在被子裏壓抑的哭着,等流完了淚水,她心裏也像有什麼東西割捨掉了一樣。
而那年,他十二歲,她十歲。
昏暗的房間裏,夏儀緩緩地走進沈啓寧。
今晚她特意噴了一款誘惑香水,希望和沈啓寧共度一夜良宵。
因爲這一段時間以來,夏儀感覺到了威脅。
夏純對沈啓寧不理不睬,反而讓他的自尊受挫,想要把夏純重新追回來。
夏儀怎麼允許他們重新走到一起
因此,她今晚纔會特別熱情的靠在沈啓寧身上,在耳邊輕聲喚他的名字。
“啓寧”
卻不想,沈啓寧只不過是瞥了她一眼,就將她甩到了一邊,眉眼上涌起了一絲不耐煩。
“走開”
夏儀不相信他會對她的身體不感興趣了。
放在以前,她穿成這樣,他肯定會瘋了一樣,狠狠地要了她。
夏儀不甘心的咬着脣角,調整好了呼吸,又一次黏了過去。
“我們好長時間沒有在一起了。”
可是這一次,沈啓寧的臉色緊繃,將夏儀直接甩到了牀上,濃濃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
看着他的背影充滿了決絕,夏儀終是不甘心地吼了一聲。
“沈啓寧”
“”他站停了腳步。
“你要我和你說多少次,夏純她不會原諒你的我雖然不是她的親妹妹,可我到底和她生活了這麼多年,我比你更瞭解她。她性格敢愛敢恨,誰要是讓她徹底的失望,她是不會給你贖罪的機會”
聽到夏儀說的話,沈啓寧的脊背似乎一僵。
然而,夏儀卻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又一記猛錘砸在他的心口上。“我聽爸爸說過,她當初喜歡過簡墨寒,可就因爲簡墨寒移居加拿大,夏純用了一段時間內,生生的把他忘記了。沈啓寧,一個尚且沒有背叛過她的人,她都不會再愛了,更何況,是你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
的事情。”
眼裏倏然閃過一絲火光,沈啓寧走了過去,捏緊夏儀的下頜骨,看夏儀的目光,透着憤恨,恨不能生生地將她捏碎。
“你聽着我和簡墨寒不一樣,簡墨寒是她表哥,他們之間有血緣關係,不受法律的保護,而我沒有”
那天在夏家喫飯的時候,夏軍霆說出那句話,就讓沈啓寧感覺到了他們之間不太單純的關係。
果然,今天聽到夏儀這麼說,原來,夏純真的喜歡過簡墨寒。
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誰會在年幼的時候懂得怎麼愛人呢
也許,夏純對簡墨寒就是一種依賴的關係。
可是,夏儀的雙眸裏卻溢出了淚花,盯着沈啓寧的目光,充滿了嘲諷。
“那蕭邪炎呢惹上他,你不會有好果子喫的。”
她看到,聽到蕭邪炎這三個字的時候,沈啓寧的確是忌憚了一下。
可是很快的,他那雙黑瞳之中,羞惱的火花幾乎要噴濺出來。
“無論是誰,我都會從他的受傷,把夏純搶回來”
他說出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似得,插在了夏儀的心口上,淚水一會兒就浸滿了眼眶。
“沈啓寧,那我呢”
沈啓寧沒有說話,而是將她一把的甩開,毫不留戀。
等到房間裏沒了他的身影,夏儀恨得幾乎咬碎銀牙,黑眸像是沁了血,泛着仇恨的光澤。
“夏純,你究竟哪裏比我好了憑什麼他們都要圍着你轉憑什麼”
昨天晚上,夏純睡的又很晚,結果早上起來後,所有人都喫完飯了早餐。
老爸去上班,陳默蓮應該去打牌了,簡墨寒不知道做什麼去了,反正家裏沒有他的身影。
剛好,沒有他,這也是夏純希望的。
可當夏純一走到餐廳,看到早餐全是西點,撇撇嘴角,小臉上頓時涌上來一抹不屑。
哼
這一定是陳默蓮爲了討好簡墨寒,特意做的西餐。
她不愛喫西式早點,粘膩膩的草莓醬,還有什麼奶酪,噁心死了。
夏純最愛的,還是離她家兩條街道上,那家小喫攤上的胡辣湯和蟹粉小籠包。
反正家裏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她不如去小喫攤上喫早餐。
決定好了後,夏純上樓換了一身衣服,拿着十幾塊的零錢就要去填補溫飽了。可是,去了之後,夏純後悔了,寧願選擇在家裏喫西式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