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純轉過身體,簡墨寒卻是微微一愣
她的臉色,嚇死人的蒼白,比早上起來還要差。
一雙晶亮的大眼睛,失去了原本的風采,變得黯淡無光,整個人都有些木訥,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似得,眼珠一動不動,似乎不認識他了一樣。
簡墨寒神色一怔,薄脣微抿,急忙的上前一步。
“小純,剛纔發生什麼了”
他纔剛剛的離開一小會兒,她就變成這副狀態,怎麼讓簡墨寒不擔心
而她之所以這樣,會不會和某人有關
難道,他剛纔來找過她
思及此,簡墨寒微微眯緊黑眸,驟然擡頭,將目光掃向了周圍。
夏純回過神來,知道簡墨寒在懷疑了,推開他的肩膀,腳步仍是闌珊,但話一出口,她就自動轉移了話題。
“沒什麼,剛纔差點被電梯捲了進去,命懸一線,嚇死我了。”
的確,簡墨寒在過來的時候,是有發現那層扶手電梯出了故障,此刻,好幾個人正在那裏他們正在搶修。
但他發現的時候,電梯已經被處理的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簡墨寒根本就沒有機會知道,剛纔的情況有多麼危險。
聽夏純這麼說,又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簡墨寒也是心有餘悸,連忙伸出手臂,想要拭去夏純額頭上的冷汗。
“你沒什麼事吧有沒有受傷”
夏純卻是不着痕跡的向後一躲,避開了簡墨寒的關心,看着他的手臂僵持在半空,她又是意識過來什麼,擡起頭,對他寬慰地一笑。
“沒事,電梯發生故障的時候,我都已經快要爬上來了。不過爬上來了之後,心裏還有點後怕,所以臉色有點不好看,你不用擔心。”
她刻意的隱瞞了那個身穿黑色連帽衫的男人救她的事情,或許根本就不想讓簡墨寒知道一些什麼,也不想他攙和進來。
見她這麼說,簡墨寒沒有過多的懷疑,覺得剛纔電梯故障的時候,確實給她嚇了一跳。
既然這樣的話,或許她也沒有什麼心思繼續逛下去了。
將買來的那杯芋泥椰奶西米露遞到她的手裏,簡墨寒幽幽道:“回家吧,我看你也蠻累的了。”
夏純應了一聲:“嗯。”
就在他們離開了大概有兩分鐘的時候,一個穿的很男性化的女人從樓梯拐角處,緩步的走了出來。
見電梯沒有將夏純給喫進去,反而被那個男人給救了。
她的眼眸,本來就顯得寒冷凌厲,此刻,更加的肅殺了幾分
雖然夏純答應,離開炎爺。
事實上,她也是真的是做到了。
可是這幾天,凌奴意識到,只要夏純一天不死,炎爺似乎一天就不會放棄。
那麼,她家小姐就會無時不刻的在傷心,天天又在提心吊膽,怕炎爺和她解除婚約。
所以,無論如何,她必須採取行動,要讓夏純魂歸西天。
可是,她身邊有簡墨寒跟着,凌奴知道,敢和蕭邪炎抗衡的男人,這個男人也絕非池中之物。
所以一時之間,她不好下手。
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跟了一路,終於,讓凌奴找到了一個機會。
凌奴眼睜睜地看着夏純走了上去,與此同時,電梯也發生故障了。
或者也可以說,這一次的電梯喫人事件,根本就是人爲的
原本,凌奴覺得夏純肯定會必死無疑,那扶手電梯下降的速度很快,她的平衡力又不好,幾乎沒有意外,她勢必要踩進那個窟窿裏。
她就這樣看着夏純一步步地踏進去閻王殿
但是,讓凌奴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居然還會有人救她。
最關鍵的是,這個男人還不是別人
想到這裏,凌奴狠狠地握緊了身側的拳頭,似乎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除非,是炎爺徹底的將夏純忘記,回到小姐的身邊。
可是,這種概率能發生嗎
誰都能看出來,蕭邪炎在看夏純的時候,那雙妖媚的黑眸裏,永遠隱藏着無盡的深情。
簡墨寒坐在駕駛座上,目視着前方開車,但他的目光卻時不時的望向夏純這一邊。
很難得,夏純能有這種沉靜的時候,不再像一個炸毛小怪獸。
可是,簡墨寒卻欣慰不起來,黑眸中,反而閃過一抹異樣的擔憂。
未幾,他開口問道:“還在後怕嗎”
聽到簡墨寒的聲音,夏純眼神一陣迷惘,回過神來,應了一聲。
“嗯。”
看到夏純回答,簡墨寒並不準備放棄這個話題,接着問道。
“你是怎麼爬上來的”
“就那麼爬上來的。”
“我記得,你的四肢一直不太協調。”
這句話,終是讓夏純死寂一般的眼神有了波動,她從位置上坐直了身體,冷了音色。
“你想說什麼”
簡墨寒不準備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剛纔,是不是有人救了你”
這也是一路上他分析出來的答案。
按理說,如果是電梯事件讓她安靜那麼久,像個木頭娃娃似得,那她絕對不會是這種狀態了。
簡墨寒很瞭解夏純。
她總說自己很怕死,也很惜命。
假如真的是這樣,那麼,她就不會做記者做了那麼長時間。
要知道,這一行潛在的危險,可比警察要危險的多,就像臥底一樣。
因此,簡墨寒懷疑,是有人把她救上去了,那個人或許和她還有很重要的關係。
本來,簡墨寒只不過是試探性的瞭解一下,問她這個問題,這等於觸碰到了她的雷區。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夏純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平靜的點頭,算是迴應他。
“嗯。”
簡墨寒一怔,隨即,深幽的眸子微眯,話語則更加的直白。
“救你的那個人,是蕭邪炎嗎”
夏純垂下目光,苦澀地一笑:“我不知道,他不讓我看到。”
他就知道,能讓他這個表妹變成這種狀態的,不是別人。
“我和你說過,你怕黑,但他不是陽光。”
夏純睫毛顫動了一下,壓抑地深呼吸一口氣。
但是轉瞬間,一顆顆淚水就這樣毫無徵兆的滑出了眼眶。“我知道,可是,我忘不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