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搏，我知道劉思婷未必能走得多遠，如果我不把他們拖住，只需幾息的時間，我就會被他們打倒。
或者說，他們根本不用理我，只要繞着我走就行。
我有力氣在這杵着，或者還能給他們幾下，不過已經是困獸之戰，支撐不了多久。
我只能用身上的氣勢，先壓住他們，讓他們知道我是亡命徒，別過來，誰過來弄死誰。
我也是這樣吼的，憑着我滿臉滿身都是血，憑着那股兇勁，我把蠢蠢欲動的兇徒再次壓下去。
我說：“你們誰敢上，知道光頭吧，我就打專門打第一個衝過來的人，誰衝在前面，我不管自己的死活，我都要把你弄死。”
我將手中玻璃瓶突然砸碎，露出鋸齒狀的玻璃瓶口，在陽光下閃出一道道綠芒。
誰都知道被砸碎的玻璃瓶口有多尖銳，把它攥在手中，只要那人玩命，不分輕重的懟進去，應該九死一生。
我杵在原地，一動不動，身上氣勢不停的暴漲，彷彿誰敢過來，我就給他來一下，不管他是否打爆我的頭，我都會一玻璃瓶口扎進他的心臟。
我就是要給他們那股狠勁，讓他們不戰自退，或者就這樣跟我對峙。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報警，可我就是想着，只要給劉思婷多爭取一點時間，讓她逃得越遠越好，只要她安全，我就心安了。
“別聽他的，他就是嚇唬人，你看他搖搖晃晃，已經快不行了，大家一起上，保證能幹死他。”
“草。”
我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有種你特麼過來試試？”
說話的那個混混，看我滿嘴噴血，雙眼瞪得猩紅，把他嚇得一哆嗦，向後退了幾步，“大家別聽他嚇唬，一起上，他已經撐不了多久。”
“草。”
旁邊的混混轉過頭罵他，“你特麼叫我們上，自己跟老鼠一樣往後鑽，你特麼怎麼不往前衝啊？”
我見他們開始內訌，心想又能多拖延幾分鐘，正得意，沒成想，剛纔說話的那兩個混混，把往後退的那個混混一把拽住，直接往我這邊一推。
臥槽。
我當時傻眼，我杵在這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要是真的和那小子打起來，我雖然能杵他一玻璃瓶口，可我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就算扎他一下，也不會造成多大傷害。
我心裏沒底，那個被拋棄的混混更是叫罵連天，“特麼的，誰在我後面踹一腳，老子若是不死，跟你沒完。”
我還以爲光是兩個混混給他拋出來，沒想到後面還有人踹他一腳。
我給他大吼一聲，“既然你過來找死，就別怪我。”
我把鋒利瓶口往前一指，“那你就死吧。”
“大哥，大哥，這不是我的本意，我特麼沒想衝上來啊，都特麼是兄弟陷害。”
那個挑事的混混身子失去平衡，根本無法自控，直接向我的玻璃瓶口衝來。
“啊啊啊，大哥饒命，只要你不殺我，我特麼一輩子做你小弟。”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我也不想一玻璃瓶口把他捅死，如果我殺人，就算沒死也得死。
我把玻璃瓶口一橫，“我說過誰過來我殺誰，不過這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殺你，你趕緊滾，別讓我看到你。”
衝過來的混混，差一點沒撞到我，就在離我分毫的地方止住腳步。
要說這些混混也講義氣，他說過只要我不殺他就做我小弟，雖然沒當場做我小弟，不過再也沒跟我動手。
他轉過身，衝着四人指着大罵，“我擦你們祖宗，我特麼今天沒死，都是這位兄弟手下留情，我特麼要是再對他動手，就是狗孃養的，不過今天你們擺我一刀，我會記着。”
他沒跟我動手，還攔在我身前，彷彿你跟他們同伴決裂，生死不相往來。
我已經快不行，根本就支持不住，現在只要有人過來輕輕一推，我就會直挺挺的倒下。
我色厲內荏，不過身上氣勢一點未減，依舊還是誰來我乾死誰的那個勁。
我不知道能撐多久，不過能撐多久撐多久，除非倒下，絕不會在他們面前認慫。
我已經想好，只要這次不死，就再也沒有從前的陳峯，那個又窮又慫那個陳峯再也沒有了，他在這場打架中死去，在出現的陳峯雖然算不上英雄，但絕不會像以前那麼慫。
我咬着後槽牙，手中玻璃瓶口攥得緊緊的，我想只要哪個混混對我動殺機，我絕不會客氣。
我想就算我死，也要找一個墊背的。
我一直擔心，惦記着劉思婷，不停的祈禱，“思婷，你現在應該上車了吧，快點開，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我還能爲你撐一段時間，不過已經撐不了多久，思婷，今生不能喜結連理，如果有來生我誰都不會喜歡，我就喜歡你，一輩子和你相濃以沫，廝守終身。”
我心裏無限悲傷，那個恨，怎麼說也有所不甘，我礙着誰了，只是陪着劉思婷喝酒，都想惹不起，躲得起，把身子轉過去，用啤酒瓶擋住臉，可他們還是以多欺少。
這些我都能忍，不過光頭要對劉思婷下手，要對她流氓行爲，這是我絕對不能忍。
我這個人犟，認死理，對我怎麼都行，是打是殺，咱們憑本事，就算腦袋掉下來碗大個疤，我特麼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可是光頭觸犯我的底線，欺負我的女人，我就和他玩命。
我是這樣想的，我也是這樣做的，不管生死，劉思婷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誰敢欺負，我就和誰玩命。
我一點都沒後悔，就算死也不後悔。
我望着蠢蠢欲動的四個兇徒，臉上綻放輕蔑的笑容。
四名兇徒見同伴叛變，不由得勃然大怒，“媽的，你特麼給我讓開，背信棄義，就不怕回去老大收拾你。”
“奶奶的，是我特麼背信棄義嗎？你們幾個把我拋棄，還在我屁股上踹一腳，若不是這位哥們大仁大義，我特麼早就成冤魂了。”
我衝攔在身前的混混說：“兄弟，你走吧，你的心意我領着，不過別因爲我，他們把你也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