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啊,兩口子在一起難免有磕磕碰碰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剛纔風城還打電話來呢。凡事能退就退一步,日子還長呢,啊。”林媽的安慰算不上安慰,林軾薇到林媽這裏來也根本就不是尋求什麼安
慰,她想尋求的是一種安全感,就像受傷的小動物也會回家躲在媽媽懷裏一樣。
林軾薇在林媽家住下,林媽也陪她住在老房子裏,她儘量剋制自己不去想俞風城,可俞風城還是時不時從她腦子裏鑽出來。
她需要靜一靜,看清前路,她沒有一腳踩空的勇氣和資本。
星期天是姜維的生日,林軾薇被邀請了,本來一顆無處安放的心哪都不想去,但姜維親自邀請,朋友們又極力主張之下,林軾薇不得不去。 晚上聚完餐後大家齊聚在ktv包廂裏,一開始林軾薇坐在角落,像燈紅酒綠裏的影子,不一會,被同學們拉着喝了幾杯酒,酒量本就不好的林軾薇三杯酒下肚,已經隱約找不着北了,莫名的情緒浮上
來,突然發酵。
林軾薇就像是開了某道閘門一樣,一杯接一杯停不下來了。
“別喝了。”姜維從她手中接過酒杯。
“哈你是誰”林軾薇徹底醉了。
“哦我知道,你是俞風城,俞風城。”林軾薇邊說邊點着姜維的臉,癡癡地笑。
“俞風城,哈俞風城,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林軾薇扯着姜維的襯衫領子轉笑爲哭。
姜維坐在她左邊,擋住旁人的視線。
“俞風城,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不愛我,爲什麼。”林軾薇掛在姜維前襟,痛哭流涕,肆意宣泄着情緒。
姜維用手輕輕拍着她的背後安撫她,眼中是極複雜痛惜的情緒。
她過得不好她受了委屈
好巧不巧,同一個ktv的另一間包廂裏,是俞風城和尤雅以及一干並不熟識的高中同學。
“風城,來唱歌啊。”尤雅把話筒遞到他面前,他一笑,擺手推辭。
他沒有興致。
“風城,怎麼了”尤雅察覺了他的低落。
“沒事。”俞風城笑笑,坐在角落的他與狂歡的人羣格格不入。
“你看。”尤雅把手伸到他面前。俞風城掃了一眼,不知道她讓他看什麼。
“怎麼了”他問道。
“這個。”尤雅指着手腕上的一條紅繩。“我編的,有一顆紅豆在裏面,你也有哦。”她從包裏拿出另一條,戴在他手腕上。
和高二那年的夏天一樣,那時的他們純情又美好。尤雅在用這樣的方式一點點喚起他回憶裏最美好的憧憬,雖然幼稚,但也是一種手段不是。
果然,俞風城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他想起了那時的他和她。
“風城,我希望我們以後永遠也不分開了。”尤雅如是說,輕輕搭住俞風城的手,眼中是萬千綺麗,臉上是荼蘼花開的明豔,任誰都拒絕不了吧。
越是堅毅的人越容易被最柔軟的東西打動。
俞風城大大地動容,溫存地說:“好。”她靠上來,入鼻的香馥郁撩人,俞風城忽然覺得略略有些濃了。
只見她推開姜維一下子撲到桌上,拿起空酒瓶就要灌下肚,姜維奪下她的酒瓶,任由她鬧了一會,酒勁越上頭,只能蜷縮在沙發上細微地喃喃了。
“我送她回去,你們繼續。”姜維托起沙發上攤縮成一團的人往外走,奈何林軾薇喪失了意識,像一團爛泥一樣,姜維彎腰擡手,一把將她打橫抱在懷裏。
電梯停到下一層,尤雅挽住俞風城在他邊上耳語着,間或發出輕輕的笑聲。
“風城,我覺得”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爲俞風城忽然推開人羣朝前方走去。
就在電梯門開的一瞬間,俞風城像是捕捉信號燈的塔一樣精準地捕捉到了一個身影姜維懷裏的,不是林軾薇是誰。
俞風城上前從姜維懷裏接過林軾薇,姜維一個措不及防,人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懷抱。
“她怎麼會在這”俞風城臉色陰沉。
“你自己的妻子你不知道”姜維脫下平時儒雅的外衣,沉聲反問。
俞風城狠狠盯姜維一眼,姜維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甚至想從她手中搶奪過林軾薇來。
俞風城轉身進電梯,低氣壓立刻蔓延到電梯裏,周圍的人自覺地爲他退開一點位置,生怕擠到他,牽連了自己。
電梯門關上的前一秒,姜維卻伸出手啪的攔住了,電梯又緩緩打開,姜維把手中掛着的林軾薇的小包遞給他,冷冷地說:“如果你辜負她,就由我來守護她。”
俞風城攥緊拳頭,喉頭一陣堵悶。他這是在警告他
“風城。”懷裏的人喃喃低語,兩張針鋒相對的臉均一怔,姜維嘆息一聲,不再與他對峙,轉身離開。
俞風城也像是渾身的力氣被人卸了,懷裏的人閉着眼,說着聽不懂的呢喃。
尤雅站在他們身後冷眼旁觀着。電梯裏在下降,沒人敢問俞風城什麼,甚至沒人敢說話。
沉默一直持續到他們上車,司機在前面開車,尤雅坐在副駕駛。
“風城,這是”尤雅問。
俞風城頓一下,低聲說:“我妻子。”
“哦,這樣啊。”尤雅壓低聲音,那聲音就帶上了一絲委懦,聽在人耳中像是丟了玩具的孩子。
俞風城心頭一陣茫然。
先送尤雅回了家,尤雅假裝大度地揮手作別,換來俞風城更大的愧疚。
“嗯。”林軾薇半夢半醒間被俞風城抱上樓。
“學長。”林軾薇醉得不省人事,模糊知道是參加姜維的生日宴會。
嗯俞風城神色一凜,將她放在牀上。捏住她的下巴,林軾薇喝的兩頰嫣紅,雙眼不聚焦,看着他癡癡地喃喃,偶爾冒出一兩個清晰的字眼來,這聲學長就被他捕捉到了。
學長姜維 俞風城冷哼一聲,叫張媽做了解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