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城,你來一下。”林媽叫和楊叔坐在客廳閒聊的俞風城。
“好。”俞風城應聲站了起來,跟在林媽身後走進了其中一間臥室。
“來,坐。”林媽拉過一張椅子給俞風城,自己坐在牀沿上。
俞風城坐下,雙手交握放在膝前,作接受教育靜靜聆聽狀。
“鳳城啊。”林媽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迂迴地說:“人們都說婚姻不易,因爲不僅是兩個人的事,還是兩個家庭的事,也不是一時的,是一世的。”林媽頓一下,俞風城忙不迭地點頭。 “薇薇的性格我是最瞭解的,因爲從小沒爸爸,打小就很懂事,有什麼事也憋在心裏就怕我知道了擔心,除非是是在忍不住了。”林媽看着俞風城,“今天薇薇跟我說的事,不知道是有影沒影的,你心裏
應該最清楚,如果是假的就算了,如果是真的”林媽頓一下,俞風城聽的很認真,態度虔肯。 “媽不是那種刻薄的人,說出大天來也說不出像樣的話罵你,但是薇薇是我女兒,她受委屈了我比她還難受,如果你能跟外面的人斷了,那媽願意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薇薇那我幫你去說,如果斷
不了,也趁早分開的好,薇薇說她想離。”林媽說完看着俞風城的表情,看他有沒有把自己的一番話聽進去,自古勸和不勸離,她說是趁早分也只是試探一下俞風城。
俞風城沉着眉眼,似乎是聽進去了,鄭重地點點頭。
林媽心裏舒了一口氣,接着說:“你看現在薇薇還懷孕了,你們得一起爲將來出生的孩子着想是不是”
“是。”俞風城答,“媽,您的意思我知道了。”
“嗯。”林媽點頭,“那那你是打算和外面的人是斷是不斷啊。”林媽說這麼多,只是爲了這一問。
“嗯,我會處理好的。”俞風城說,真誠的面孔讓人信服。 “好好好,那媽就沒啥說的了,對了,薇薇脾性隨她爸,比較拗,喫軟不喫硬,你多包涵一點,尤其是她現在有身子了,啊。”林媽站起身,“我知道你也是個董事的孩子,俞老爺子沒了,你更是一家之
主了,要有個樣。”林媽絮叨,有一句是一句。
“嗯,我知道了。”俞風城在長輩面前永遠那麼穩重,進退有度,讓人不忍苛責。
“嗯。”林媽點頭,對她這一番教育成果很是滿意。
俞風城從臥室出來,和從廚房出來的林軾薇打了個照面,林軾薇迅速別過頭閃避開去。
無言以對。
“呦,這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去了吧。”林媽一看錶,咋呼着說道,這是有意逐客啊。
“是。”俞風城擡手一看錶,附和道。
“我去叫她。”林媽給俞風城使了一個眼色,“薇薇啊。”
“風城在外面等着呢。”林媽進來拍一拍林軾薇的胳膊。
“我不想回去。”林軾薇低着頭嘟囔,像個賭氣的孩子。
“薇薇,你要懂事,你已經是嫁了人的人了,到最後還是要回去的,你要想住在媽這,那就住在這,我去跟風城說,但你不能是小孩子性子賭氣是不是”林媽開解她,像一個無形的枷鎖拷在她身上。
霧,後面皆是鼎沸的人聲,像是一張巨網將她網住。
林軾薇低着頭出來,俞風城忙站起來。
林媽給俞風城遞個眼色,拍拍林軾薇的背,等她穿好外套將他們送下樓去。 “路上小心。”林媽說,揮揮手,看着林軾薇上了俞風城的車,心中不是不酸澀,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好,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想委屈孩子,可這人世間的事情,不平的太多,總得自己去走去體會
,想她守寡拉扯林軾薇長大,對於這些委屈總比別人知道的透徹些,也更容易包容些。
“唉。”林媽一聲嘆息,於夜色中消散的無邊無際。
林軾薇坐在副駕上,別過頭閉上眼,一路上沉寂。
忽然,俞風城把車停在路邊,林軾薇睜開眼他已經下去了。
只見他走到一個賣糖炒栗子的小攤販面前,買了一包栗子拿上車來林軾薇喜歡喫的東西之一。
他沒說話將一包熱乎乎的栗子遞到她面前,林軾薇接了,一路握在手中,熱度微微有些灼人,但她沒有移開,覺得這樣的熱度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又極混沌。 又一次,俞風城停車,林軾薇以爲他又要買什麼東西,卻見他下車,到路邊一個商店買了兩杯熱乎乎地粥,送到了一個在路邊石凳上休息的拾荒老人的手上,並交談了幾句,只見老人一個勁搖頭擺手
,俞風城卻很堅持,不一會兒,老人和他身邊一大蛇皮袋子瓶瓶罐罐廢紙報刊上了車。
“謝謝,謝謝。”老人不斷說着,見裏面還坐着一個人,“不好意思啊,打擾您了。”老人是對林軾薇說的。
林軾薇忙回道:“沒關係,沒關係。”心中涌起惶恐,錯愕,暖流。
俞風城 林軾薇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俞風城,她像是忽然發現了他不爲人知的另一面,她知道他不壞,但要是說他有多善良,還真不好說,畢竟是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但他本來就
是一出生就含着金鑰匙的人,能指望他有多麼體會民間疾苦呢。 林軾薇心中風起雲涌,俞風城何嘗不是,不可否認,他的所作所爲有一部門因素是因爲林軾薇在這裏,多少存在表現的成分,但本源也是出自於真心實意和切膚的感憐,他又不是冷血動物,人皆有惻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