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雅對於俞風城的態度產生了很大的危機感,想到自從林軾薇有了孩子以來,俞風城明顯跟自己在一起心不在焉極了,今天居然拒絕了自己。尤雅越想越不安,孩子,是個很大的阻礙。
既然是阻礙,就要除掉。尤雅殘忍地想,面前的化妝鏡裏印出一張精緻的臉,但因爲表情苦毒,並不令人覺得漂亮。
喫飯的時候俞採妍說到自己寒假要實習的事情,表示想進風騰,俞風城一句話給回絕了,說公司不缺實習生,讓她另謀高就,俞採妍不敢頂嘴,氣哼哼地飯吃了一半就上樓去了。
林軾薇哄糯糯睡着,看見俞風城還在書房忙,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淡淡的,麻木的,以前每每看見他還在忙,一定會送上一杯熱牛奶,但現在,只一瞥,就路過了。
俞風城忙完,夜已經深了,伸個懶腰揉揉太陽穴走出門去。以前每次自己忙到很晚,都會有一杯熱牛奶和貼心的等候,如今桌前空蕩蕩,臥室倉茫茫。
睡去,林軾薇在夢裏。
半夜,林軾薇被餓醒了,實在難忍,下樓去找喫的,差不多同一時間,俞風城也醒了,也是餓醒的,胃裏空蕩蕩,急於填補。
俞風城下樓,隱約看見廚房亮着一盞小小的燈,發出昏黃的顏色,有一個身影在忙碌,定睛一看,是林軾薇,忽然覺得冬夜至暖。
俞風城走近廚房,看着林軾薇正在下面,撲鼻香的味道引得人食指大動。
俞風城不覺就看了好久,林軾薇下好面端到桌子上,剛要準備坐下享用,忽然眼前閃着一個人影,林軾薇擡頭看,才發現俞風城倚在牆上,隱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呼~嚇了一跳,林軾薇下意識地拍拍胸口。
“你是”林軾薇出聲問,不知道他何意。
“我正好也餓了。”俞風城笑說,爲這樣的巧合感到欣喜。
“那你喫這碗吧。”林軾薇將面前的面推給俞風城,站起身要重新下面。臊子都是現成的。
“不用了,你喫你的,我自己來。”俞風城走進來,擼起袖子準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林軾薇頓一下,沒說什麼,由着他自己去。
坐下來吃了幾口,俞風城的面就出鍋了,俞風城坐在林軾薇對面,兩人低頭默默地吃麪,誰都不說話。
忽然林軾薇一甩手,被嚇得汗毛倒豎,但是沒有驚聲尖叫。
俞風城順着她甩手的地方一看,一隻小蜈蚣,金紅色的。
林軾薇忙站起身來退出去老遠,顯然被嚇得不輕。人分爲怕蛇的和怕蜈蚣蜘蛛之類的甲殼蟲的,林軾薇都怕。
俞風城站起來,就要伸手去捉,看了眼林軾薇,怕她被自己的舉動嚇到,該用了紙巾將蟲子捉住,丟進了水槽衝了下去。
林軾薇呆呆地立着,臉上的表情扭曲。
“沒事,沒有了。”俞風城洗了手回身無不輕鬆地說,蛇和蜈蚣,他都不怕。
林軾薇無心繼續喫飯,上樓去了。
俞風城不僅吃了自己的,還吃了林軾薇剩下的。
“謝謝。”林軾薇伸手接了,臉上還殘留着剛纔被嚇到的痕跡。
“嗯,早點睡。”俞風城說到,看着門在自己面前關上。
他的關心,沒有了名義,所以顯得蒼白且底氣不足。
第二天,姜維打電話過來,臨時有事,約飯往後拖一天。
俞風城發信息過來,有個酒會邀請林軾薇一同出席,被林軾薇回絕了。
“俞總,下午的酒會。”助理又一次提醒俞風城。
“嗯。”俞風城仰在椅背上,興趣缺缺,但還是起身前往了。
香風繚繞,觥籌交錯,俞風城一如既往遊走在各界名流之間,依舊被擡舉和恭維,也熟練地恭維別人,你來我往,就是生意場和名利場上的規則。
俞風城忽然厭倦,點一支菸站在遠離人羣的地方,看着來往的人羣,總覺得卻了點什麼,缺了真實,都是利益搭建起來的關係網,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俞總,怎麼一個人在這啊。”某時尚雜誌的主編,活躍於名利場上的紅人田雨瑤走近俞風城。
俞風城吐出一口煙,一笑,帶着邪魅,說:“不然呢”
田雨瑤被俞風城那樣的笑容怔住,對於外貌協會的她來說,簡直致命。
田雨瑤發現俞風城看着自己,三十好幾的女人了,突然臉一紅低下頭去,再擡頭,口中就是試探:“俞夫人呢”聽小道消息說俞風城離婚了。
俞風城掐滅菸頭,不準備跟她瞎胡扯,“失陪。”俞風城說,留下身後的田雨瑤望穿秋水。
俞風城沒走幾步,忽然碰地一聲,像是爆炸聲,繼而便聞到了煙火的味道,然後是舞臺上的簾子被轟地一聲燒着了。
人羣頃刻間炸了鍋,都往出口跑,慌亂的人羣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俞風城來不及探究,跟着人羣往外跑,火勢蔓延地很快,一轉眼的功夫,舞臺上已經燃着了熊熊大火,向擁擠喧囂的人羣撲來。
“咳咳。”俞風城咳嗽兩聲,用袖子捂住口鼻,在左推右搡間,響起了小孩子的哭聲。
誰家的孩子,俞風城心中生疑,尋聲望去,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孩子站在餐桌旁哇哇大哭起來。
俞風城逆着人羣走向孩子,那一瞬間,是強大的責任感在身體中燃燒。
等到俞風城抱起孩子,由於舞臺離出口很近,已經被火席捲了。並且由於場地中有很多酒,火速蔓延地非常快。
怎麼辦
俞風城鎮定下來,前後左右看看,居然只有那一個出口。沒有出去的人一個個像熱鍋上的螞蟻,紛紛涌到窗口,試圖跳離。
“不哭。”俞風城安慰哭泣的孩子,孩子在俞風城懷裏漸漸平靜下來。
這裏是二樓,俞風城抱小孩到窗口,估計着跳窗的可能性。 窗簾,桌布可以作爲繩子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