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風城最近氣不順,對待員工更加嚴格起來。無法對尤雅發的這團邪火就要燒到祕書身上,但看到祕書微謹的樣子,發不出火來,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祕書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俞風城本來就不是什麼溫柔良善的人。
尤雅走出風騰的大門,回頭仰望了一眼這個本市標誌性的建築物之一,眼中是勢在必得的,一招不成,她還有很多招,就像當初除掉那些阻礙,成功嫁給富豪躋身上流社會一樣。
野心就像野火,燒了又長,滅了又生。
俞家老宅,林軾薇第n次懇求張媽道:“張媽,你放我出去吧,我想見糯糯。” 張媽攔在門口,高胖的身子堵得一絲縫都沒有,臉上甚是爲難:“薇薇,你不要急嘛,張媽知道你想糯糯,但是風城那有交代,你不要讓我爲難嘛,今天晚上你跟他說句軟話讓他答應了好不好”張媽
也在懇求林軾薇。
林軾薇力氣小,根本拗不過張媽,被她牢牢堵在房間裏面,站久了僵持久了,腿直髮軟,只得作罷。
張媽退出來小心翼翼地鎖上門,嘆一口氣,無奈地搖着頭走開了。
俞風城晚上回來時,開門進去,林軾薇面朝着窗戶坐着,微微仰了頭看着外面的夜色,聽見身後的動靜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時俞風城,又轉回去不爲所動。 俞風城站在門口看着她倔強的背影,聽張媽說她今天求了她一天,但自己來了,她卻又這副模樣,絲毫不肯服軟。俞風城的目光,一會兒是陰鷙,一會兒是柔情,臉上的表情生硬而動容,也許只要林
軾薇服軟了,他會原諒她也不一定。
但,她竟這般頑固。
冷戰哼
俞風城心上忽然涌上焦躁和怒意,狠狠地甩上門離去。
林軾薇,不知好歹,明明是她錯了,大錯特錯,卻一副誓死頑抗到底的樣子。她到底想怎麼樣難道想讓自己低頭才肯罷休。啪,俞風城將自己臥室的檯燈連着幾本書掃下桌子。
俞風城真的被氣到了,咬着牙呼哧呼哧地大喘氣,窗外又是一輪清冷的明月,今晚的月亮很圓,俞風城壓抑在心底的野獸咆哮着不肯停歇。
“一個月之內不要同房,不然感染了就很麻煩了。”醫生的話迴響在耳邊,俞風城握緊拳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俞風城衝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任水流鋪天蓋地的兜頭澆下來,誰還沒熱起來,冰冷的水溼透了俞風城襯衫,涼意襲來,他才冷靜下來,張着嘴大口的呼吸,像是被擱淺的魚兒一般。漸漸水回暖,俞
風城閉上眼睛,耳中嗡嗡地作響,林軾薇的背影始終繞在他眼前。
俞風城洗完澡到糯糯房間看了一眼,腳不聽使喚一樣往閣樓上走,忽然一頓,俞風城抿緊嘴脣,返身回了房間。
流言蜚語,東家長李家短,無論是瑣碎的小道消息還是隱祕的房中密事,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愛討論的,就像年輕女孩們喜歡討論口紅的色號,絲襪的長短一樣。
”王嬸一一細數着,像進過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 “我們那家雖然房子一般,但怪得很,男的和女的從來不在一起住,偶爾那男的還帶年輕小姑娘回來吶。”王嬸正說着,被一旁的燙着泡麪頭的阿姨搶了話頭,“聽說是要離婚,房子夫妻兩個一人一半的
喲,平時各過各的,飯都不在一個桌上喫的,分兩撥喫,見了面跟沒看見一樣的。”泡麪頭的阿姨忽然壓低聲音,“我聽說啊,這女的生不了孩子,是因爲年輕的時候太造作自己的身子了。”
“喲。”聚在一起的阿姨們聽得唏噓中透着鄙薄。
王嬸忽然想到自己家的情況,興頭上來,王婆賣瓜一樣說道:“我們那家那男的都把女的關起來了,就在閣樓上。” “喲,那是怎麼了呀”衆人被王嬸的話吊起了興趣,王嬸湊近身子,說道:“好像是聽說那女的在外面有人了,本來是懷着孩子的,爲了跟着野男人跑,把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活活摔死了,那男的一怒就
給關到閣樓上了。”王嬸肆意散播着流言,大家心裏都住着來自於彼此的流言蜚語。
女人是話題的同盟,通過彼此交換祕密成爲同盟,無論多大年齡,都是。年輕時通過彼此傾訴自己的事結成同盟,年老了,通過交換別人的達成同盟。大多數人,都一樣。
流言像是條魚,只要有水,只要河海相通,就能流動,水是人。
姜維週末回來喫飯,聽他媽說起這些怪事時自動屏蔽了耳朵,姜媽媽是跳廣場舞的時候通過另一羣老太太得知的,把這當成趣聞分享給自己先生和兒子,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反正她就說了。
說道因爲流產被富豪丈夫圈禁的女人時,姜維多了個心,當時並未在意,喫完飯看新聞時越想越不安,林軾薇已經好幾天沒聯繫了,聯繫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想到這,姜維拿起手機撥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甜膩的女聲從話筒裏傳來,姜維的不安開始擴大。
又過了一會兒,姜維再打過去,依然如此,姜維社交軟件上給林軾薇留言也久久等不到回覆。
怎麼回事幾天之前還通過電話的,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姜維細細回想着那天通電話的情景。 一直到睡覺前夕,電話都打不通,信息也沒人回。姜維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