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情不自禁的用紙巾擦了擦相框上的照片,門口哐噹一聲,在這個寧靜的凌晨時候突兀的響起,書房門被人狠狠的推開,躍入眼簾是一名少婦幽怨的臉,她穿着睡衣,苗條的身材儘管在保守的睡衣包裹下,依然出衆。
“劉涵山,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男子一笑,璀璨生花,那迷離的眼讓女子微微一怔,繼而又還是那幽怨的神情。
男子站起,走過去將她輕輕擁在懷中。
“美麗,你再忍忍,爸纔剛過世一年,公司的事有很多都需要我打理,等過了這兩三年的難關,我把所有的時間都補償給你。”
女子推掉他擁住自己的懷抱,顯得很不耐煩。
“三年三年,這樣的話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涵山,我要的不是你有多寵我,有多少時間陪着我,而是一個健康的你實實在在的在我面前。工作再重要,有身體重要嗎你不能陪我我理解,可是你不能不愛惜你自己。”
女子說着,已經哽咽欲落淚,倔強的不願他靠近自己。
“美麗。”男子無言訴說着,眼裏面討着饒。
“我決定了,明天帶着女兒出國,等你什麼時候恢復了正常生活,再來找我們。”
女子無比堅定,也只道只有這樣,丈夫對工作的狂熱纔能有所收斂。他愛女兒如命,怎可能忍受一時的離別。
男子沉默不語,也許妻子只是在說氣話,他的妻子深愛着他啊,不可能忍心棄他不顧。他也想,給他一個適應的時間吧,他就會不一樣了。
可是在他妻子看來,她的丈夫毫無悔意。那一天在他上班的時候,家裏來了電話,說是老婆和孩子都走了,當時心裏有說不出的心慌難受、空落。可是他想,也許妻子出去玩一陣心情好了,她自然帶着女兒回來,長久的離別即使他忍受得了,妻子和女兒是忍受不了的。
回憶像困獸,往事不敢重提。劉涵山濃重的愧疚在這一刻越發不可收拾。剛剛看到劉夢涵喫蛋糕的樣子,他彷彿看到女兒就在面前,大口大口享受的喫着他親手做的蛋糕,那是對他毫不吝嗇的讚詞。
所有的悔恨都無法彌補他當時的過錯,是他,妻子纔會帶着女兒出國,纔會將女兒遺失,都是他的錯。
原先喫得很歡的劉夢涵,喫蛋糕的動作越來越遲緩,隨着那熟悉的味道,加上越來越重疊的情景加重冒頭,到了最後她對蛋糕已經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拿着蛋糕叉的手僵在那裏。
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尤其是想到剛剛劉涵山的走神,那神情是那麼的陶醉又是那麼的哀傷。她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那個她認爲無關緊要的親人,在他們心中是那麼的重要。
而她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痛苦,她卻置若罔聞,或者是望塵卻步,什麼也沒有做。她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心中全是發慌的難受。
“劉夢涵,你怎麼了。”
覺察到劉夢涵的異樣,落展鵬拉過劉夢涵的肩膀。他不確定他剛剛看到了什麼,那晶瑩的東西一點點的掉落下來,是眼淚嗎,他想確定。
劉夢涵卻躲避着,慌措的站起來,以手捂着眼睛,“對不起,我出去一下。”說着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