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黑鐵皇冠 >第一百七十六章 絕望的獅子
    這個氣若游絲的老者躺在牀上,眼睛卻突然顫動了一下,隨後緩緩的睜開,無神的看了一眼頭上的天花板,好半晌才清醒過來。

    長長的吸了口氣,卻感覺到胸口處傳來了鑽心的疼痛,他發誓即便是十年前在戰場上被箭矢射中胳膊都時候都沒有這麼疼。

    “來人有誰在這快過來”

    皇帝的聲音沙啞並且有氣無力,如果讓一個陌上人聽見了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當初那個聲音渾厚並且富有威嚴的皇帝陛下。

    聲音在空曠並且華貴的房間當中迴盪,迴音在這裏連綿不絕的響起,有一種絕望的孤獨感。

    聞聲,房間的鐵門被吱嘎一聲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名面容清秀的侍女,不過這名侍女的眼球上就只有很小的一部分瞳孔,其他的部分全部都是慘白的毫無感情的眼白,這樣的眼睛出現在她那清秀的面容上就顯得有些驚悚了,要是讓小孩子見到了估計會害怕好久。

    “陛下,您有什麼吩咐嗎”白眼女僕面無表情的走到了皇帝的牀邊,用不帶有任何語氣的聲音說道。

    “皇后呢我要見皇后我的胸口好疼我的宮廷御醫瓦徒爾在哪我需要他爲我治療”皇帝的臉略微有些扭曲,聲音卻無力的虛弱。

    “抱歉陛下,您的宮廷御醫已經因爲給您下毒而被皇后陛下處死了現在皇后陛下張在書房當中爲您處理公務我這就去把現在負責您健康的醫師叫過來”

    說完,沒等皇帝說話便走出了房間。

    “回來你給我滾回來我現在很難受我的身邊爲什麼沒有人看守”皇帝虛弱的聲音迴盪在房間當中,就宛如臨死的野獸發出最後的哀鳴。

    片刻之後,一名揹着一個大藥箱的醫師從房門外走了進來,白眼侍女看着面容枯槁的皇帝說道:“陛下,他就是負責您現在健康的醫師由他爲您診斷病情”

    醫師放下藥箱,側坐在了皇帝躺着的牀榻上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甚至都沒有使用什麼醫療器械,便說道:“陛下現在仍然需要睡眠靜養給陛下喝點東西就讓他服用我給他開具的紅罌粟霜吧,陛下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一聽這話,皇帝的眼睛頓時變得驚恐了起來,當初犀利的如同鷹隼一般的眼睛早就已經變得渾濁,將近兩年的時間大部分都處在沉睡的狀況之下,他已經極度厭倦並且恐懼沉睡這種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的狀況了。

    作爲一個同過東征西討換裏大帝國的開國皇帝,他的掌控慾望是非常強的,而沉睡顯然是一種不受他控制的情況。

    “不我不要喫紅罌粟霜韋斯雷伯爵呢我要召見韋斯雷伯爵馬布拉大公呢我要見他們”皇帝的聲音變得淒厲了起來。

    “他們現在都在處理公務,我的陛下,他們沒有時間來見您”白眼侍女的聲音越發的冰冷,就宛如北境冬日裏的寒冰。

    “怎麼可能他們都是我的臣子我的封臣他們處理的公務難道不是我的帝國的公務嗎難道他們不該和我這個皇帝彙報一下嗎”

    皇帝的聲音就宛如拉風箱一般的沙啞,肺部不停的發出雜音,彷彿說這番話都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是的陛下,你是至高無上的瑞德卡人皇帝,但您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太差了,我們擔心您承受不了這樣的操勞,因此現在是皇后陛下正在代爲處理”

    “醫師給陛下服藥吧”白眼侍女將眼珠轉過來看向醫師,語氣冰冷的說着。

    “不我不要服藥我命令你我以皇帝的名義命令你不準靠近我”皇帝的聲音逐漸變得驚恐了起來,他瞪大了已經顯露出眼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醫師。

    又看着白眼侍女大聲喊道:“你給我滾出去來人啊有誰在這快來個人啊把她給我帶走我要見韋斯雷伯爵我要見馬布拉大公我要見馬布拉大公啊”

    聽着這樣的呼喊聲,白眼侍女不由得一些慌亂,急忙推了醫師一下:“快點把藥給他喫下去”

    “陛下您的病情又發作了我們必須給您服藥了”

    說着,白眼侍女便來到了皇帝的牀邊掰開了他的下顎,皇帝拼命的想要抵抗,如果是從前他那副經歷了南征北戰,無數戰爭的身體,恐怕單手就能夠將這名侍女給拎起來,但是現在,經過了兩年在病榻上的纏綿,他的體力甚至都不如風燭殘年的老人。

    不顧皇帝的掙扎,白眼侍女狠狠的掐住皇帝的下顎,將他的嘴給掰開,並且慌亂的對醫師說道:“快點把藥給他喂進去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換崗的人馬上就要來了”

    “哦哦”醫師點點頭急忙將手中的小木瓶打開,然後將裏面的粉末狀藥物倒進了皇帝的嘴裏。

    “咳咳該咳死”皇帝拼命的咳嗽着,伸出枯槁無力的手指着兩人:“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那要在您康復之後了,現在請您請安歇吧陛下”白眼侍女放開了皇帝的頭,嚥了口口水喘着粗氣說道。

    她的話說完,只聽皇帝的呼喊聲逐漸變小,眼皮也是感到無比的沉重,皇帝拼命的想要睜開眼睛,卻仍然無濟於事,紅罌粟霜的威力太大了。

    等到皇帝徹底失去意識,白眼侍女才和醫師一起將他扶好,將一切全部都還原,抹着頭上的汗水心有餘悸的看着躺在牀上的皇帝。

    “女士”醫師哆嗦着說道:“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危險了”

    “危險什麼”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白眼女僕也是心有餘悸,皇帝平日裏的積威太甚,就算是面對他一會都會感覺到無比的精神壓力。

    現在雖然他受傷了並且十分萎靡,但虎死威猶在,做出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會覺得輕鬆。

    離開房間時候,這座福利堂皇的屋子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牆壁上擺着好幾張墨蘭德家族祖先的畫像,他們就彷彿在注視着牀榻上這個傑出但是陷入了危機的子孫,一時間房間裏寂靜無比。

    而與此同時,北境的墨蘭德堡哪裏也徹底開始忙碌了起來,秋收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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