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莎莎嫁入冷家三年,生不出孩子,後來去醫院做了檢查,才曉得自己是一隻下不了蛋的母雞。
冷家在當時也算是一方富商,家中遇到絕後的事情,但凡有點心思的男人都會想着另娶他人,可秦莎莎的身份擺在那裏,相比起子嗣,秦家這顆大樹的庇佑才更加有利可圖。
所以冷方這麼多年,膝下一直都只有冷月心這個過繼來的女兒,秦莎莎自知有愧,所以在維護冷家方面向來是不遺餘力。
那天宴會歸家之後,冷月心有了片刻的清醒,嘴裏唸叨的全是宋葉的名字,那口氣的怨毒讓人不寒而慄,想不做他想都很難。
而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在自家的地盤上,秦莎莎幾乎恨不能一爪子抓花對面那張清冷淡然的臉。
“爸,他要多少錢才肯給血石,這筆賬我來給,但是今天他必須跟我回冷家。”秦莎莎口氣堅定,看得出今天是有備而來,誓不罷休。
秦老爺子卻沒像以前一樣慣着她的公主病,冷哼了一聲,接着道:“這是秦家自己的事情,你要管事,回冷家管去,少在這裏指手畫腳。”
“爸,我也是你的女兒啊,難道我幫着你買藥還錯了嗎?”秦莎莎大聲反駁,情緒十分激動,“他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蠱,讓你這麼護着他。”
說到這裏,對面忽而傳來一聲輕笑,笑聲很輕很淺,卻是讓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轉移了過去。
笑出聲的人,是宋葉。
她不是一個經常笑的人,平日裏總是清清冷冷,拒人於千里之外,這會兒笑起來雖是好看,猶如曇花一現,可結合了場合跟時機,卻讓這笑變得有幾分詭異。
“冷夫人。”她盯着對面盛裝的秦莎莎,給予了自己內心定位的稱呼,嘴角掛着淺笑,“你的一片孝心,秦老爺子已經成全了,我對於從你們冷家划走的這筆賬,很滿意。”
坐在對面的秦莎莎被這沒由來的一句話,整得有些發愣,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便聽見主位上秦老爺子那邊傳來了重重的一聲咳嗽。
“咳咳,宋先生,這個話題,我們已經談妥,不需要在這裏討論了。”老爺子撇來警告的眼神,心底有些打鼓,自己用冷家換取生命延續,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尤其對着自己的女兒秦莎莎,他更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答應下的條件。
宋葉自是明白這些,口中玩味道:“自然,只要冷夫人不那麼好奇的話。”她本也沒想挑事,本着生意談成仁義在的原則,給秦老爺子留點口德是她的本心,可架不住這一桌子人刀槍棍棒,冷嘲熱諷,都懟到家門口,不還手也不是她宋葉的風格。
只要秦莎莎不死纏爛打,她就不會說。
可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面對她的連連追問,秦老爺子也是着實苦惱,當即招呼了管家,“把她給我送回去,現在就送走。”
“是。”管家聽令,大步跨上前就要請人離開。
衆目睽睽之下,秦家三小姐被趕回家,這豈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大小姐所能忍受的。
當即秦莎莎啪地一聲,擡手就給了管家一個響亮的耳光,“滾開,憑你也配碰我。”
“放肆!”眼見着吵架升級爲動手,秦老爺子氣得血壓又是直接往上飆升,朝着自己不懂事的女兒大吼一句,“給我滾出去!”
“滾?爸,你竟然讓我滾?”小公主傷心欲絕,好像受了一巴掌的人是自己一樣,從未有過的屈辱襲上心頭,她狠狠轉頭瞪向宋葉,一切都是因爲她,“好,我走。但要走,我也要帶着他走,冷家受的冤屈,不能就這麼算了。”
話音落下,秦莎莎整個人已經大步朝着宋葉衝了過去。
秦湛在那邊皺起眉頭,剛要出手把人攔下,擡起來的胳膊就已經被人摁下。
“我自己來。”宋葉淡淡說完了這一句,起身就直面準備迎接秦莎莎的大招。
後者在衆人始料未及中衝了過來,擡起手掌,作勢就要先給宋葉一個耳光以泄心頭之恨,可惜手掌沒捱到宋葉的臉就被對方抓住了胳膊。
“啊!”急促的驚呼聲中,秦莎莎的胳膊被反剪到了身後,宋葉欺身而上,整個人朝她身上壓迫過來,驚得她又是臉色鉅變,“放肆!宋葉,你放開我!”這種倆人面對面相貼的姿勢太過曖昧,特別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
見着女兒被調-戲,曹夫人也赫然起身,厲喝出聲,“宋葉,你當秦家是什麼地方。管家,把他給我拿下。”
其實不消她說,管家早就已經趕了過去,只是剛朝前一伸手,身側卻突然多出一隻手,大掌扭住他的胳膊,而後皮鞋踹上膝蓋骨,劇痛襲來,他的視線裏一晃而過的是秦湛那張冷硬的臉。
這一腳,直接踢碎了管家的膝蓋骨,也算是給他三番兩次找宋葉麻煩的一個教訓,秦湛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而他爆發出來的強悍實力,讓飯桌上的衆人都爲之心驚。
沒有人救場,秦莎莎依舊落入宋葉的控制,下巴被纖細的指尖挑起,她被迫以屈辱的姿態仰頭看着面前的少年,看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裏。
“冷夫人不是好奇我手裏的破石頭,值多少代價嗎?”宋葉淡淡重複着她的話,嘴角卻是掛着淺淡而惡劣的笑,而後,在萬籟俱靜中,她緩慢而清晰的聲音在飯廳裏流轉,“秦老爺子買下我手中東西,代價是你整個冷家。我的藥王堂要在京城開張,一山不容二虎,秦家以後會扶植的不是冷家,而是我宋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