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身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貼身剪裁,走動間柔軟的布料在腰間碾出了褶皺,襯得纖腰盈盈可握,她的脣邊嗤着一抹冷笑,進了屋子以後也看不到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索性靠在一旁的沙發上,冷眼看着對面三人的嘴臉。
“宋葉,你說什麼?”陸蘭舔着一張笑臉還僵在那裏,對於宋葉說的話顯得有些茫然。
“是誰說,我是來救你們的?”宋葉清冷的眉眼一掃過去,頓時覺得自己早早脫離宋家是最好的選擇,這一家子無論到了何種境地都擺脫不了貪得無厭的性格。
“不是,宋葉,咱們是一家人啊。”陸蘭張了張嘴,想說的是你自己穿金戴銀卻把我們扔在這裏不管不顧也說不過去啊。
但是後面的解釋還沒說完,便聽到宋葉回了她一句,“你莫不是忘了,三年前你在警察局嚷嚷着跟我斷絕了關係,你家戶口本上有我的名字嗎?”
當時的陸蘭多麼囂張跋扈厭惡她,那眼神裏時時刻刻都好像是要把她扒皮抽筋一樣,如今這樣熱情倒真是讓人不習慣。
“我……”陸蘭一句話被噎住,頓時失去了言語,她臉上又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似乎對宋葉提及的那些事情記憶尤爲陌生。
宋美美看着自己不中用的母親,暗自撇了撇嘴,擡起頭來的時候已經雙眸含淚,期期艾艾道:“姐姐,我們都很想……”
“閉嘴。”那個你字還沒說完,宋葉就移動着視線落到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上,眸光猶如刀鋒利劍,一點點從她的眉間遊移到了她那條毫無知覺逐漸萎縮的大腿上,語氣冰冷地提醒道:“我能廢你一條腿,就能再廢了你另外一條。”
或許是她口氣中的煞氣太重,驚醒了屋裏的三人,將以往彼此爭鋒相對的那些記憶都喚醒了起來。
陸蘭迷茫的神色也逐漸變得清明,而後她將宋美美扯到身後,臉上終於流露出了熟悉的恐懼。
窮困潦倒的生活過得太久,讓他們對於之前的記憶都選擇性模糊了去。
宋美美的腿斷了之後,宋遠志好逸惡勞去賭場輸了精光,連房子都抵押了出去,後來他們被迫搬到了出租房。
狹窄的房間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冬天陰冷,春天潮溼,他們的境況隨着宋美美的殘廢也每況愈下,日子的困苦讓他們每天都在不斷爭吵跟埋怨對方。
他們太想掙脫這種困境了,以至於後來秦家人找來的時候,他們二話不說就跟着對方上了車,那個小小的出租房誰也不願意再回頭去多看一眼。
所以他們潛意識中將與宋葉之間的不愉快抹消掉,也忘記了宋葉當初是多麼心狠手辣。
宋遠志突然在旁邊呸地吐了口唾沫,挺直了腰桿大聲呵斥道:“再怎麼樣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們養了你十五年,你孝敬我們難道不應該嗎?”
這男人性格里重男輕女的思想就跟烙印一樣,恐怕死了也不會高看宋葉一分,所以時過境遷,舊事重演,又是這樣一副討人厭的嘴臉。
nbsp; “養育之恩就是你拿着我生母留下的錢財一邊揮霍一邊虐待我嗎?”宋葉冷冷刺了一句,眼神一瞬不瞬落在對方的身上,多了幾分試探。
“我……我沒有,你那個母親什麼都沒留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宋遠志徒然間有些慌亂起來,眼神遊移不定,心虛的樣子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宋葉實際上也只是根據推測詐他一下,畢竟照着宋家這尿性,免費給別人養孩子的虧本生意必定不會做得心甘情願,小時候多少次陸蘭都想弄死她,但最終她能存活下來,其中必定是有什麼東西在牽制着。
要不就是威脅,要不就是錢財。
看宋遠志的反應,應當是後者無疑。
既是已經出現了突破口,宋葉也不再廢話,直接冷聲下令,“進來。”
而後在宋家人還茫然看向門外的時間裏,幾個黑衣男子已經迅速衝進屋子裏,將宋遠志雙手反扣壓在了地面上,任憑他怎麼掙扎也是無用,“啊,你們這羣混蛋想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告你們。”
可是無論他怎麼罵,黑衣男子自是巋然不動,只是目光沉沉看向宋葉做出了請示,“老大,要先卸掉他的下巴嗎?”
很難得的,在行動之中趙崇彬有了公報私仇的念頭,實在是這宋家人太讓人噁心,他不想聽見他們再說宋葉半句。
而老大的稱呼卻讓屋裏三個不知情的人驚呆了。
宋遠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面目猙獰地朝着宋葉大聲咆哮,“你個臭丫頭,居然僱人整我們,你個……”小野種。
砰地一聲,趙崇彬一拳揍上了他的嘴,強迫着他將後面三個字給吞了下去,否則趙崇彬都不敢保證自己不會下狠手。
“再敢對老大不敬,我就打爆你的頭。”冰冷的槍口隨着趙崇彬冷酷的聲音抵上了宋遠志的額頭,“要試一試真假嗎?”
怎麼試驗真假?當然是在對方頭上開上一槍試試了。
“不,不要!宋葉,讓他們走開,不要殺我,殺人是犯法的。”宋遠志離家出走的理智終於回來了,他慘白着一張臉,一動都不敢動,這時候才意識到這些人不是普通看場子的打手。
他們是真的會殺了他。
一身潔白的裙襬閒庭漫步一般走到他的面前,宋葉看着跪在地上的宋遠志,眉眼間連一絲動容都沒有,“告訴我,十八年前,你跟那個女人相遇的全部細節。”
現在唯一有的線索就是跟對方有過接觸的宋遠志了。
可此時的宋遠志卻是猶豫了,即使在槍口之下,害怕萬分,他也躊躇不定,咬着脣半天都不敢說話。
“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嗎?”宋葉微微眯起眼睛,口氣有些平淡。
“反正你說什麼我不知道。”宋遠志也是捏着宋葉不可能那他怎麼樣,所以即便她出言威脅也是口氣硬得很。
可惜,他很快就要爲他的自以爲是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