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紅妝 >第二五五章 失蹤
    ♂nbsp; 朗月想了想,還是去了大門口。

    一到門口,朗月就看到了那頂轎子,就是街上拉腳的轎子,那個送信的便是轎伕。

    朗月皺起眉頭,冷聲問道:“我師父怎麼讓你來送信?”

    今天秦王去咸陽觀看府衛營練兵,周錚、蕭韌,連同幾個幕僚一起陪同,一清道人和李思南都在其中。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看到這頂轎子和轎伕,朗月纔沒有懷疑。

    想來是一清道人派來送信的人,隨便在街上僱了轎子過來。

    轎伕陪着笑,指指垂下簾子的轎子,道:“有位小爺在裏面,是他讓我叫你來的。”

    朗月的眉頭皺得更緊,但是他還是走上前去,撩開了轎簾......

    一隻小手從轎子裏伸出來,飛快地在朗月的下巴上摸了一把,接着,另一隻手也伸出來,一拉一拽,朗月便進了轎子。

    門房手裏拿着茶壺,嘴對嘴地喝着涼茶,他只看到朗月出去和轎子裏的人說話,然後好像是上了轎子。

    門房沒有在意,都說了那是一清道人派來的人,想來朗月是跟着找他師父去了吧。

    轎子裏,朗月的下巴已經脫臼了。

    撩開轎簾時,他看到了梅勝雪的臉,他還沒有來得及質問,梅勝雪就在他的臉上摸了一把。

    下一刻,他的嘴巴便合不上了。

    嘴巴合不上,當然也就不能說話,不能喊救命。

    朗月憤怒地瞪視着梅勝雪,他的雙臂被梅勝雪反剪着不能動彈。他和梅勝雪都還是孩子,兩個人坐在一頂轎子裏也不顯擁擠,轎子重又擡起,從王府門前經過時,朗月拼命搖頭,可是沒有用,轎子依然不緊不慢地走在寬敞的青石板路上,而坐在他身邊的梅勝雪,正一臉陰沉地看着他。

    此時的梅勝雪,完全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可是她那如死水深潭般的眼睛,卻讓她那張一成不變的娃娃臉上多了七分詭異。

    朗月已經從一清道人那裏知道梅勝雪會進宮行刺的事了,他以爲這已是板上釘釘,可是梅勝雪卻趁着師父不在,跑到王府別院綁架了他。

    梅勝雪是要變卦了嗎?

    轎子走出寬廣的長街,走進了一片喧鬧的街市。不停有人撞在轎伕身上,轎子也跟着搖搖晃晃,外面有說笑聲,叫賣聲,朗月從未來過這裏,事實上,西安城裏有很多地方,他都沒有去過。

    除了王府和王府別院,他去過的地方很少,從小到大,他都是這樣。

    他和師父去過很多地方,每到一處他都是深居潛出。最初是師父不讓他出門,後來就變成了習慣,他也不想出去。

    終於,轎子停了下來。

    幾個人走過來,把他圍在中間,在路人看來,他只是被幾個大人圍繞着的孩子,可是事實上,他腳不沾地,是被人提起來向前走的。

    再然後,眼前一黑,他便沒有了知覺。

    傍晚時分,秦王儀仗回到西安。從咸陽到西安六十餘里,對於時常來往於兩地的周錚和蕭韌而言只是家常便飯,可是對於一清道人這些幕僚們便是喫苦受罪了。

    偏偏今天又是去看練兵,因此所有人等都是騎馬,待到回到王府時,幕僚們個個面如土色儀態全失。

    秦王興致正好,還想在王府裏設宴,讓衆人痛飲一番,待看到他的幕僚們這副生不如死的樣子,秦王也只好揮揮手,讓他們先回去,只留下蕭韌和幾位武將在王府飲宴。

    一清道人風塵僕僕回到別院,一進門便聽到門房向他招招呼:“道長回來了,咦,您那位小仙童沒和您一起回來啊。”

    一清道人騎馬時灌了涼風,胃裏正翻騰,聞言沒有多想,只是衝着門房點點頭,便向自己住的小院走去。

    這幾天朗月都沒有出門,院門都是在裏面仝着。

    可是今天卻是虛掩着的,一清道人走進去,家裏空空如也,朗月不在。

    ......

    一清道人猛的想起方纔門房說的話,朗月出去了?

    他去哪裏了?

    驀的,一清道人想起了一個地方,朗月該不會是去那裏了吧?

    這麼多年,朗月從來不會不說一聲就出去,但是最近這兩年,情況有些不同。一清道人可以感覺到朗月的變化。

    孩子長大了,心思也就多了起來。

    正在這裏,一清道人的胃裏又是一陣翻江蹈海,他連忙往茅廁跑去,待到他把中午在軍營裏喫的那頓難喫之極的飯菜全都嘔吐乾淨,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一清道人滿頭虛汗,雙腿發軟,踉踉蹌蹌走出茅廁,叫道:“朗月,去燒點熱水......”

    話一出口,一清道人才想起來,朗月不在家。

    他艱難地扭過脖子,去看依然虛掩着的院門,朗月還沒有回來。

    一清道人已經沒有力氣親自去燒熱水了,他回到屋裏,一頭栽到牀上,只覺眼皮有千斤重,他剛剛閉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待到一清道人醒來的時候,屋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應該已是深夜了吧,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

    一清道人摸索着坐起身來,高聲喊道:“朗月,朗月?”

    沒有迴音,朗月是睡了?

    一清道人起身下牀,睡了一覺,人也舒服多了,他又是一陣摸索,找到火摺子,把屋裏的一盞六角宮牀點亮,室內籠罩在一片暈黃之中。

    一清道人又喊道:“朗月!”

    還是沒有迴音。

    朗月睡覺一向很輕,斷不會叫了這麼多聲還不答應。

    難道朗月一直沒有回來?

    想到這裏,一清道人這才慌了,他連忙走到朗月的房間,牀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書桌上還有寫了半篇的字,狼毫筆放在一邊,一滴墨漬滴在桌上。

    朗月是寫字時離開的,連一篇字也沒有寫完,就走了。

    次日一早,被派出去尋找朗月的王府護衛先後回來,他們找了大半夜,也沒有朗月的蹤跡。

    “宵禁以後街上拉腳的轎子就沒有了,只能白天再找了。”

    一清道人想了想,對護衛們說道:“還要勞煩幾位休息休息,再去找找那些轎伕打聽一下。”

    護衛們都去休息,一清道人想了想,起身走出了王府別院。

    有一個地方,必須由他親自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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