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紅妝 >第四六九章 下次改了
    楊敏想轉頭去叫馮師傅,可是他的脖子剛剛轉了一半,就倒在了地上。

    有內侍從他身邊跑過,尖叫一聲,可是那叫聲頓時就被救火的呼喊聲淹沒。

    大殿裏不斷有人衝出來,大殿外又不斷有人衝進去,濃煙滾滾,瀰漫了整個壽皇殿。

    馮師傅帶着侍衛們分開不斷跑過來的內侍和羽林軍,終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楊敏。

    楊敏已經氣息全無。

    大德殿裏的人正準備衝出去,忽然一扇窗子被從外面撞開,一個人倒掛金鐘般垂在窗外,衝着裏面說道:“楊敏死了,你們見好就收吧。”

    說完,那人便向上折起身子,不見了。

    那是一箇中年女子的聲音。

    江婆子從大德殿頂上跳下來,順手拍暈一名羽林軍,拽到樹後,換上他的衣裳,趁亂離開了煤青山。

    沈彤早她一步走的,江婆子追上她的時候,沈彤已經騎在馬上,江婆子的馬跟在一旁。

    江婆子飛身上馬,二人沒有耽擱,趁着夜色,去了三裏莊。

    可是她們並沒有立刻住下,江婆子不知從哪兒偷了兩件衣裳,兩人換過衣裳,等到天亮時才敲響房東大娘的大門。

    沈彤和江婆子睡了整整一天,下午的時候,兩人才起牀,一邊喫着烙餅卷肉,一邊聽房東大娘繪聲繪色講煤青山的大火。

    “煤青山燒得精光,把先帝的靈柩也給燒了,外面都說是......”房東大娘說到這裏,壓低了聲音,指指京城的方向,神祕兮兮地說道,“都說是那位惹惱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發怒了,降下天火,把煤青山上的宮殿給燒了。”

    沈彤不解:“惹惱玉皇大帝的又不是先帝,他老人家幹嘛要連先帝的靈柩也給燒了?”

    “哎喲喂,我的好姑娘,您一準兒是沒聽說呢,先帝沒死,他還活得好好的,那靈柩是空的。”房東大娘索性連窗子也關上了。

    沈彤一臉懵逼啊,天火也就罷了,怎麼連靈柩是空的也知道了?

    沈彤從不認爲那靈柩裏會是空的,死人肯定是有的,否則假冒先帝在宮裏病了幾個月的那位去哪裏了?皇帝入殮豈是隨隨便便就能矇混過去的,不但會有人真的死了,而且那個人還要和先帝有五六成相像纔行。

    “您聽誰說他還活着的?”沈彤問道。

    “姑娘今天起得晚,難怪沒有聽說,這會兒出城的人都在說這件事呢,就在魁星樓,先帝在魁星樓顯靈了,不對,是現身了。”房東大娘說道。

    “什麼?”沈彤差點兒嘴裏的東西噴出去,先帝在魁星樓現身了?

    怎麼又是魁星樓?就不能換個地方了?

    “有人看到了嗎?”肯定是有人看到了,否則不會連住在三裏莊的房東大娘也知道,但是沈彤還是忍不住又問了出來。

    “哎喲,整個京城的人都看到了,先帝活蹦亂跳的呢。”房東大娘誇張地說道。

    整個京城倒是不可能,但是肯定是有人見到了。

    沈彤看看同樣瞠目結舌的江婆子,她們原是想避避風頭再回京城,現在看來明天必須要回去了。

    江婆子把手裏的烙餅卷肉喫完,就喝了兩口水,對沈彤說道:“我出去走走。”

    所謂出去走走,那就是打聽消息了。

    三裏莊來來往往的都是出入京城的人,越是外鄉人越是喜歡談論這些事,而且沒有避諱。

    沈彤原本以爲江婆子要到天黑纔會回來,沒想到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江婆子就拎着一個人的耳朵回來了。

    沈彤看到那個人就樂了,問道:“可意兒,你怎麼在這兒?”

    可意兒揉揉被江婆子捏紅了的耳朵,委屈地說道:“早上起晚了,錯過進城的時辰了。”

    江婆子道:“姑娘,外頭還有一個,看樣子是想等您把可意兒揍一頓再進來。”

    不用江婆子指名道姓,沈彤也猜出外面的是誰了。

    她板起臉來,道:“別躲着了,進來吧。”

    燕北郡王咧着嘴,眯着眼,頂着一張假臉走了進來。

    “姐,真巧,你看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

    沈彤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硬生生拽到面前,冷笑道:“楊敏是你給忽悠來的?”

    難怪楊敏會突然出現,她和江婆子一直沒有想明白,爲何這件事會出現這麼大的轉折。

    直到看到了燕北郡王,沈彤才恍然大悟。

    這件事若是和這個小東西沒有關係,那才叫奇怪。

    “楊敏死了嗎?”

    燕北郡王和可意兒睡到日上三竿,手下的人在三裏莊已經轉悠了一天,可是卻沒有半分關於楊敏的消息。

    他們打聽到的,和房東大娘說的那些如出一轍,都是先帝在魁星樓現身。

    至於楊家,卻無人提起。

    燕北郡王急得如熱鍋上的小螞蟻,這件事上,他比誰都要着急,他策劃了一出好戲,就差一個結尾,可是他卻不知道,他能不急嗎?

    因此,到了下午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就和可意兒到村口那棵大槐樹下聽那些人談天說地,沒想到兩個人剛到那兒,就被江婆子抓個正着。

    沈彤道:“一刀紮在心口,我當時就拔刀了,他應該是不能活了。”

    燕北郡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他姐就是他姐,不服不行。

    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沈彤冷下臉來,朝着他的腦門上就是一記爆慄:“下次不許再親自跑出來看熱鬧!”

    “姐說得對,我改,下不無例。”燕北郡王答應得很爽快,可是沈彤心裏清楚,下次下下次,他也改不了。

    有些東西是骨子裏的,是與生俱來的,並不因爲他體弱就會減輕半分。

    沈彤嘆了口氣,對江婆子道:“你帶上可意兒到外面再打聽打聽。”

    這是姐弟倆要說悄悄話了,江婆子帶着可意兒退了出去。

    沈彤道:“定國公府想把楊錦程騙到煤青山,一把火燒死,可是楊錦程將計就計,用的是替身。定國公府的人點火的時候,楊錦程根本就沒在壽皇殿,我懷疑煤青山有暗道,他躲進了暗道,若不是你把楊敏誘騙過去,昨天晚上,無論是定國公府,還是我,全都白費功夫了,阿鈺,你乾得很好,就是太危險了。”

    沈彤拍拍燕北郡王的小腦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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