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紅妝 >番外:醉裏挑燈看劍(五)
    馮燁前幾日就知道蕭睿在京城。

    梁國公和臨潼公主膝下有一子一女。

    兒子蕭睿十幾歲就跟着父親上了戰場,七年前,他們父子生擒了安韃王別勒,之後安韃殘餘幾支部落爲了爭奪王位展開了內戰。蕭睿同他的父親一樣,少年成名,是大齊朝冉冉升起的將星。

    可是與妹妹蕭柔相比,蕭睿也只能算是子承父業而已。

    蕭柔自幼長在外祖母雲夫人身邊,祖孫二人去過絲路,探過苗疆,蕭柔精通藩語,十四歲時她一時貪玩,跟隨大齊使團出使馬剌加國冊封,回途路遇颶風,使船與人員墜入大海,蕭柔揹着魚皮袋,抱着浮木,在驚濤駭浪中漂浮七天天夜,終被漁船搭救,迴歸大齊,將冊封詔書獻於大齊皇帝。

    蕭柔被冊封爲寶璋郡主,名揚天下。

    去年蕭柔帶領使團出使高麗,成爲大齊史上第一位女使臣,更令人稱奇的是,高麗小王子李嵐竟然跟着她一起來到大齊,如今就在國子監讀書。

    此番蕭睿進京也是爲了此事,都說那高麗小王子想要求娶蕭柔,因而蕭睿便來了京城。

    馮燁嘴角勾起,挑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他是不是應該感謝這位高麗小王子,否則蕭睿也就不會恰好來了京城。

    這幾天,馮燁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如果蕭睿不來找他,那他就會厚着臉皮,冒着被罵攀龍附鳳的可能,自己到京城的長公主府登門求見了。

    三年前新帝登基,現在的皇帝便是當年的太子周錚,臨潼和汝陽這兩位公主,都已晉爲長公主。

    但是民間依然稱她們爲臨潼公主和汝陽公主。

    蕭睿約馮燁和許德華在天香樓見面,二人到的時候,發現除了蕭睿,在座的還有兩位,一位是與蕭睿差不多年紀的貴公子,還有一位則是個女扮男裝的少女。

    蕭睿向他們引見,他指着貴公子和少女,說道:“這位是我的姐夫周庭毓,這個是我妹妹蕭柔。”

    馮燁知道,蕭睿口中的姐夫周庭毓,是汝陽公主的女兒,千金郡主蕭小小的夫君,他出身宗室,其父是鎮國將軍周騁。

    而蕭柔……馮燁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蕭柔,這位如其母一般的奇女子。

    聽到蕭柔這個名字,就連許德華也不淡定了,是啊,一位經歷如此傳奇的女子,有誰能淡定呢。

    何況,這位寶璋郡主還是天生麗質。

    這時,兩個青衣小廝簇擁着一位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走了進來,那位公子一進來便道:“我來晚了,讓你們久等了。”

    他一進來,屋子裏的幾人齊齊站了起來,年輕公子信步走到蕭睿身邊,坐了上座。

    蕭睿對馮燁和許德華說道:“這位是我表哥,今日這個局雖然是我攢的,實際上掏錢的卻是他。”

    馮燁感覺到衣角被許德華輕輕拉了一下,看來許德華也知道這位表兄是何許人也了。

    與蕭睿年紀相仿,又被蕭睿稱爲表哥,那還能是誰呢。

    太子!

    原來要見他們二人的,並非是蕭睿,而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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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馮燁和許德華不動聲色,二人向太子拱拱手,便算見禮了。

    寶璋郡主蕭柔道:“表哥,我哥說你掏錢,你身上有銀子嗎?”

    太子望向那兩名小廝:“你們可帶了銀子?”

    一名小廝笑着說道:“咱們以爲今天周儀賓也來,所以就沒給您帶上銀子。”

    周庭毓連忙說道:“無妨,讓天香樓記在我帳上,到我家裏去結帳。”

    衆人大笑,周庭毓也笑,馮燁和許德華不明所已,只能報以微笑。

    太子問道:“聽聞你們二人來自交陽府,是世居交陽嗎?家中都有什麼人?可曾娶妻?”

    馮燁道:“學生世居交陽,家父早逝,學生家中只有母親在堂,尚未娶妻。”

    許德華也道:“學生本是清虛人,清虛隸屬交陽府,學生自幼跟隨祖父在交陽讀書,此番便是以交陽舉子的身份進京的。學生家中有祖父祖母,父母雙全,還有一對弟妹。學生是家中長子,已於前年娶妻,小女年方週歲。”

    太子含笑點頭,皇帝登基僅三年,正是朝中新舊更替之時,與靠着祖宗蔭蒙的勳貴子弟相比,皇帝更看中這些普通人家出身,靠科舉入仕的子弟。

    這時,蕭柔看向馮燁,問道:“馮狀元是交陽人,又是姓馮,不知可否知道交陽馮園?”

    馮燁忙道:“學生不才,正是馮園後人。”

    “咦,馮園是你家的啊,我一直都想親眼看一看馮園是什麼樣的,改日我遊歷到交陽,可否到貴府一觀?”蕭柔問道。

    若是這番話出自別人之口,那可能只是隨口的客套,但是這是寶璋郡主說的,那麼她真的是有可能會去交陽,會去馮園。

    “郡主若去,寒舍自是蓬蓽生輝,榮幸之至。”馮燁說道。

    蕭柔噗哧笑了,對周庭毓道:“你看看人家,聽說我要去串門,多麼歡迎,再看你們家,唉,算了,你家太窮了。”

    在座的人,除了馮燁和許德華以外,全都笑了起來。

    太子說道:“庭毓,這頓讓你掏銀子,小小怕是要心疼,前幾日銀作局剛剛做了一批金器,你讓她去挑三件喜歡的,只能是三件,不可多了。”

    周庭毓大喜,連忙謝過。

    蕭柔嘆了口氣:“大表哥,你誇了啊,三件金器就算是最小的,也能來這天香樓喫上幾頓了,唉,這一回合,大表姐勝。”

    “表哥一碗水端平,你也去挑幾件。”太子微笑。

    “我纔不要呢,沉甸甸又重又佔地方,我走南闖北,帶着這些勞什子作甚?這種金光閃閃的東西,就只有大表姐最喜歡。”蕭柔說道。

    “我也喜歡啊,可是大表哥沒有讓我去挑。”蕭睿笑道。

    太子板起臉來,道:“給你作甚?讓你把好端端的金器拍成金餅子嗎?”

    蕭睿哈哈大笑,坐在馮燁身邊的周庭毓見衆人說笑,冷落了兩位新科才俊,連忙解釋道:“睿世子臂力驚人,年少時有一次進宮,先帝說要見識見識他的力氣究竟有多大,大家都以爲他要表演胸口碎大石什麼的,沒想到他圍着大殿走了一圈兒,把大殿裏擺放的金銀器皿全都拍成了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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