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棟女生宿舍有人跳樓了！”
“誰？誰跳樓了？”
“不知道，是14棟的一個女生。真嚇人，宿舍剛剛熄燈，就聽見【砰】的一聲。宿管阿姨還以爲是那個宿舍趁着熄燈亂丟垃圾，出去一瞧，居然是個人。一個女生，穿着睡衣，躺在地上，腦袋上都是雪，眼睛還睜着，就那麼直愣愣的看着宿管阿姨。”
“說的那麼詳細，你親眼看見的？”
“不是我親眼看見的，是我親耳聽見的。那女生跳樓的時候，正好有一對兒學生情侶在樓下膩歪。心理系的老師都去了，這下有的熱鬧了。”
咬着烤串的動作停下，邢如意看向喜鵲，喜鵲皺着眉說：“時間好像提前了。”
“什麼時間？”
“死亡時間。”喜鵲往天上看了眼：“按說，子夜之後纔是最佳的死亡時間，她怎麼這個時候就跳了。”
“要去看看嗎？”邢如意放下烤串，往校園裏瞄了眼。
“嗯，反正回胭脂鋪也沒什麼事情。”喜鵲起身，拉起邢如意就往校園裏跑。
剛進門，邢如意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她急忙後退，聽見喜鵲用清脆的聲音喊了句：“狐狸姐夫！”
擡頭，撞上一張熟悉的，英俊無比的臉。
“你怎麼在這裏？”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詢問，一個是驚訝的，另外一個則是溫柔的。
“我跟喜鵲來喫烤串，喫到一半，聽說有學生跳樓，就進來瞧瞧。你呢，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是校長請我來的。”狐狸用手抹掉沾在邢如意嘴角的燒烤料：“爲的也是學校裏接二連三出現的這些跳樓案。”
“接二連三？你的意思是，今晚我們遇到的這個不是第一起。”
“嗯。”狐狸牽着邢如意的手：“想看的話，跟我來吧。”
喜鵲嘻嘻的向後退着：“既然狐狸姐夫在這裏，那我就回胭脂鋪看門去了。你們，不用着急，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說。”
說完，一溜煙兒的跑了。邢如意看了看左右，發現有不少女生在看狐狸，隨即挽住他的胳膊，宣誓主權：“下次出門，將自己弄的邋遢點兒，你看看，才一會兒的功夫，你招了多少姑娘的眼。”
“放心，不管有多少姑娘看我，我的眼裏就只看你一個。”
“淨說好聽的，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邢如意在狐狸胳膊上輕輕擰了下：“你招蜂引蝶的事情咱們回頭再說，先去看看那個跳樓的女生吧。”
“你認得她？”
“不認識，只是覺得有些可惜。就在二十分鐘之前吧，我還看到她跟她的男朋友在校門口依依不捨，甜甜蜜蜜。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就陰陽相隔，若是那個男孩子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哦，對了，那個女孩兒進校門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影子有點兒模糊，看不太真切，但就像是黏在女孩兒身上一樣。我問喜鵲，喜鵲說那是死亡陰影。這死亡陰影又是什麼？是每個快要死的人身上都會有的嗎？”
邢如意說着，往身後看了眼。
她的影子，安靜的待在地上，偶爾有別的影子路過，跟她的重疊到一起。
“那不是死亡陰影，而是晦氣。你說的那個姑娘，是被東西纏上了。”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14棟的樓下。樓前已經圍了不少的人，學校的老師和安保科正在維持秩序。報警電話已經打過了，這個時間，是最混亂的。
“殷先生，殷先生您怎麼在這裏？我到處找您。您看看，您看看，這才過了多久，就又出事兒了。我現在是焦頭爛額，都不知道該怎麼聯繫這學生的家長了。”校長是個四十多歲，快要禿頂的男人。此時，他一手拿着一個手機，兩個手機都在通話狀態，神情焦灼，眼神裏帶着極深的疲憊。
“介紹下，這是師範學院的王校長，這是我的妻子邢如意。”
“殷夫人好，鄙姓王，王川大。”王校長伸出手，發現手裏還拿着手機，當即尷尬的咧了咧嘴：“抱歉，學校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這腦子都給弄亂了。”
“跟前幾次一樣嗎？”
“不太一樣。”王校長隨便喚了個人過來，將兩隻還在通話狀態
的手機遞了過去：“跳樓的時間不一樣，而且這穿的衣裳也不一樣。前幾個，穿的都是校服，都是在天快亮的時候跳樓的。這個，穿的是女學生們比較喜歡的那種裙子一樣的睡衣。剛剛，我也問了她們宿舍的那幾個女生，她們說賈寧回宿舍的時候還好好的，雖有些心不在焉，可絲毫沒有想要自殺的徵兆。”
大學的就寢管理相對要鬆散些，雖然規定了晚上十點熄燈，可大多數的宿舍樓都會延長到十點半。就這，還有學生無視宿管的規定，在外面遊蕩。現在，那些圍在外頭看熱鬧的就是沒有按時回宿舍就寢的。按時回宿舍的都被宿管要求，統一待在宿舍裏，他們所在的14棟女生宿舍樓也一樣。
“賈寧，就是那個跳樓女生的名字。今年21歲，學習算是中等偏上，人長得漂亮，性格也開朗活潑，是學校的文藝骨幹。這個賈寧，不光是學生會的，還是咱們學校中秋晚會，新年晚會的主持人。”
“這樣的女生，在學校裏應該蠻受歡迎的，應該不會自殺吧？”
“是！這賈寧的家庭條件也不錯，父母都是做生意的，雖算不上是千萬富翁級別的，但百萬資產還是有的。上一年，咱們學校開辦慈善義演，賈寧的爸爸還親自來捐款。一說到這裏，我這心裏頭就難受。你說，人家把自個兒好端端的姑娘給送到學校，這不明不白的就在宿舍跳樓了，我可怎麼跟人家父母交代。殷先生，這件事，你一定得給查清楚了。”
“你剛剛的話還沒有說完。”
“話，什麼話？”
“賈寧回到宿舍之後，怎麼了?”
“一切都挺好啊。”王校長摸了摸頭上僅剩的那幾小撮頭髮：“哦，這賈寧同宿舍的女生反應，賈寧這些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賈寧有個男朋友是建築系的，兩個人目前正在談戀愛。這大學生又不是高中生，學校只能提醒，也不能干涉。畢竟，國家法律都說了，在校大學生是允許結婚的。這年輕人談戀愛，吵架什麼也正常，所以大家也都沒往心裏去，以爲賈寧情緒不好，是跟男朋友鬧了矛盾。”
“賈寧的男朋友……”
“叫韓宗澤，家裏也是做生意的，條件跟賈寧家差不多，算是門當戶對。跟賈寧一樣，這個韓宗澤也算是校園裏的風雲人物。”
“很優秀？”
“嗯！”王校長點頭：“學習好，體育好，性格也好。上半年，還拿了一個國家級演講比賽的金獎。據說，還是什麼職業的遊戲選手。”
“賈寧只有這一個男朋友嗎？”邢如意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喜鵲之前說的那些話，她說，賈寧並不是真的喜歡韓宗澤。
“這學生戀愛，分分合合的挺正常。我一校長，也不清楚學生的這些事情對吧。這樣，你們等着，我叫個可能知道的人過來。”
王校長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從樓上下來個短頭髮的女生。女生戴着個眼鏡，穿的是校服，而不是睡衣。
“韓佳，跟賈寧一個宿舍的，也是宿舍長。”王校長簡單做了一個介紹：“那個韓佳，你知不知道賈寧談戀愛的情況？她在那個韓宗澤之前，還有沒有別的男朋友？”
韓佳推了下鼻樑的眼鏡，看着王校長回道：“這個，我也說不好，不過宿舍裏的人都說，賈寧有很多的男朋友，對韓宗澤也只是玩玩的。”
“你說你們這些女生的戀愛觀怎麼這樣？玩玩，感情的事情能隨便玩嗎？”王校長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着：“改天，給你們這些學生再加點兒思想課，幫你們扭正一下戀愛觀，人生觀。”
“我的三觀是很正常的。”韓佳又推了下眼鏡：“賈寧家裏條件好，會打扮，人也長得漂亮，還會各種才藝，喜歡她的男孩兒多，追求她的男孩兒也多，她挑挑揀揀的，也是她的資本。再說了，那些追她的男生也都不介意這個。談戀愛，又不是結婚，真結婚，賈寧肯定選個家庭條件跟她差不多的，這才叫門當戶對。對了，韓宗澤好像不是賈寧自己談的，是她家人介紹的。只不過正好在同一個學校。韓宗澤的家庭條件就跟賈寧家的差不多，沒準兒兩家就是利益聯姻。反正，我們都不覺得賈寧是真的喜歡韓宗澤。”
“那賈寧喜歡誰？”
“許紹遠吧，賈寧手機裏現在還留着許紹遠的照片。”
韓佳剛剛說完，邢如意就看到王校長的臉色變了。她扯了扯狐狸的衣袖，輕聲問：“王校長，這個許紹遠也是咱們學校的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