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如意胭脂鋪II >第048章 鴛鴦醋(2)
    “乖,告訴我,你的如意孃親當年是怎麼拿下那隻臭狐狸的?”

    “三個字!”

    “哪三個字?”

    “厚臉皮!”

    唔,厚臉皮她有,可是見不着那隻臭狐狸又有什麼用?這不,好容易尋到他的一點蹤跡,她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部署,竟還是讓他逃脫了。

    邢如意站在市集中央,小手叉腰,有些鬱悶的環視着每個角落,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就被人給圍住了,且還被那些人一口一聲的控訴着她是兇手。

    “大人,就是她,就是她在我的裁縫鋪裏定做了一身男裝,且還是黑色的。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會口口聲聲說要給自家夫君定做衣裳。這說夫君也就罷了,怎麼這衣裳還得可着她的身形來。這哪是給夫君做衣裳,分明就是給自己做的。”

    “那三步倒,也是她買的。小老兒記得很清楚,那天來買藥的就是她,連身上穿着的這件衣裳都沒有換。這三步倒是禁藥,小老兒也是私下裏偷偷賣的。說實話,這賣得並不好,前來找小老兒買藥的姑娘更是隻有她一個。小老兒發誓,自個兒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我家的繩索和刀子也是賣給她的。那刀子的形狀特別奇怪,但她給的錢多,我就找東頭的鐵匠專門給她打製了。開刃的時候我也在,鋒利的很,掏心挖肺的都行。”

    掏心?

    挖肺?

    她的確是掏心,只不過掏的是雞心,也的確挖了肺,但挖的都是牛肺。

    “他們說的姑娘可都認?”

    “有什麼不能認的。我的確是在她的成衣鋪定做了一套男裝,且是我自己穿的,可那是爲了我外出行走時方便。我的確有個夫君,只不過沒有成親罷了,至於沒有成親的原因則是因爲他跑了。我大老遠的跑到這裏,就是爲了將他逮回去,讓他乖乖的跟我拜堂。

    三步倒也是我買的,眼下還在我的袖籠裏擱着。我那未來夫君是個練武的,我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若是不用些三步倒如何將他迷暈,將他帶回家?繩索是用來捆他的,至於刀子嘛,我是拿來自己做飯的。這裏什麼都好,就是喫的東西太少,且那些賣喫食的都湊合的人,不太合我的胃口。幾位官爺不信,可以去我下榻的客棧問問,我親手做的烤肉他們可都是喫過的。””

    “烤……烤肉?嘔……惡魔,簡直就是惡魔!”

    邢如意望着那個嘔吐不止的男人,皺了皺眉:“我只不過烤了幾片肉,怎麼就成惡魔了。另外,這位大叔,你當着我的面嘔吐是幾個意思?”

    “姑娘貴姓?”

    “姓邢,有問題嗎?”

    “麻煩邢姑娘跟我們去趟衙門吧。”捕快板着臉:“市集上人多,姑娘若是配合,我們兄弟便不會對姑娘動粗。”

    “衙門?我能問一下,我爲什麼要跟你們去衙門嗎?就因爲我做了烤肉?你們這裏是不許喫肉啊,還是不許喫烤肉。”

    “邢姑娘是真不知呢,還是在假裝不知?”捕快硬是擠出一抹笑容:“就在三天前,咱們這裏又死了姑娘,且這姑娘還是東城王家的小姐。”

    “東城王家?”

    “這東城王家可是咱們這裏最尊貴,最顯赫的人家了。他們祖上曾是跟隨先皇的大將,戰功赫赫,且被封了大將軍的。只是這後人無能,沒能守住祖宗的榮耀,可擱在咱們這小地方,那也還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就連縣太爺,都要敬着他們家老爺子幾分。”

    “縣太爺敬的哪是那個死了百餘年的大將軍,而是人家王家的那些財富。這祖上是大將軍,虎父無犬子,人家這子孫,雖沒有上戰場,卻也另闢天地,成了咱們這個地方最有錢的人。這當有錢人,可比當大將軍舒坦多了。這大將軍,說沒命就沒命了,哪抵得上做有錢快樂。”

    “王家的事情你們議論也就議論了,縣太爺的事情,你們還是少說的好。”捕快瞪了那人一眼,雙臂環胸,冷冷地看着邢如意:“三天前,王家的小姐被人殺了,兇徒是個穿着夜行衣,且蒙着大半張臉,身材矮小的人,因爲沒看清楚對方的臉,所以無法判斷是男是女。我們弟兄們本已將其困住,奈何一時不備上了他的當,被引入市集之中,這兇徒又刻意製造騷亂,讓不明真相的百姓從中阻攔,趁機逃脫。我們多方尋找,結果就查到姑娘你的身上了。”

    “你們懷疑我是兇手?”

     

    ;“結合各方面的證據來看,邢姑娘你是最符合的一個。”

    “那證明你們眼瞎,且這辦案的能力不怎麼樣。”邢如意轉身:“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我不是兇手。”

    “邢姑娘留步!”

    “我若是不留呢?”

    “那咱們就只能跟姑娘你動刀動劍了。來啊,請邢姑娘去府衙。”

    “你們是打算言行逼供呢,還是打算屈打成招呢?”

    “我們——”

    “拿賊拿髒,捉姦捉雙,你們手裏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敢當街抓人,就敢當街誣賴我是殺人兇手?怎麼的,看我是外來的,在這裏無依無靠好欺負是不是?你們這裏死了人,你們捉不到真正的兇手,就跑來栽贓陷害我一個小女子,你們可真有出息,也真對得起你們身上穿着的那身官衣。”

    “物證就在姑娘的房中,人證就站在這裏,姑娘你還要抵賴嗎?”

    “物證?就我定製的那件男裝,就我購買的那包三步倒以及我定製的道具和繩索?好,那我問你們,這男子衣裝等同於夜行衣嗎?你們剛剛已經說了,那殺人兇手逃脫的時候身上穿着的是件夜行衣,而我定製是什麼,是男子的常服,就是出來逛街穿的。你們瞧瞧這大街上,穿着黑衣的男子有多少,憑什麼就冤枉我是兇手?”

    “三步倒,我只買了一包。這賣藥的掌櫃小氣的很,唯恐多給我一些,就那麼一小包的三步倒都要秤給仔細稱稱。官爺如此威風,不如讓這賣藥的掌櫃去把他的秤拿來,咱們當面稱一稱我身上的這包三步倒,看看是多了還是少了。”

    “繩索和刀子,對,還有這繩索和刀子。繩索就放在客棧中我睡的木板牀旁邊,師傅給我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現在也還是什麼樣的。多問一句官爺,那死者王小姐可曾被繩索捆綁過,若是有,可請官爺讓仵作去驗看一番,看看王小姐身上的繩索印記與我定的那條可是一模一樣的?若是王小姐身上沒有留下繩索印記,那我購買繩索跟官爺口中所謂的證據又有什麼關係?刀子我的確有,也的確見過血,且鋒利的很,但我購買刀子只是爲了做烤肉,那些雞鴨魚都是當着客棧老闆跟小夥計的面宰殺的。我一貫主張食材新鮮,尤其是這些肉類,所以都是現喫現殺,官爺隨便去問,隨便去查。

    除了這幾樣,官爺可還能拿出更靠譜的證據來?”

    “這——”

    兩名捕快面面相覷,竟無話可答。就在現場陷入焦灼之時,另外一名捕快急匆匆的跑來。

    “大劉,大楊,你們兩個怎麼還在這裏?不好了,又死人了,且還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

    “又死人了?這回死的是誰?難不成又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

    “這回死的還是王家的,只不過不是小姐,而是丫鬟。”那捕快抹了把臉繼續說:“這丫鬟跟前幾個遇害的姑娘一樣,都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卻被人吸乾了血液而死。”

    “跟前幾個遇害的姑娘一樣,嗯?且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既沒有一處傷口,那方纔官爺緊盯着我定製的刀是爲何?還有剛剛嘔吐的那位大叔,你又是在瞎吐什麼?難不成,你以爲我烤的那些肉都是從那些死了的姑娘身上割下來的?嘖嘖,咱們兩個究竟誰纔是惡魔?”

    “原來他吐是因爲這個?天吶,這人好端端的怎麼會這麼想?難不成,他平日裏都是割了人的肉來喫的?”

    “我也覺得這小姑娘不像兇手。這兇手,多是長得凶神惡煞的,可你們看看,這小姑娘面容清秀可人,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

    “對嘛對嘛,這夜行衣跟尋常人穿的衣裳能一樣嗎?這成衣鋪的老闆娘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就站出來亂指認。如此這般,以後誰還敢去她的鋪子裏買衣裳。說不準,下一個被指認成兇手的就是咱們了。太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方纔還在私下討論者邢如意就是兇手的那批人頃刻間掉轉了風向,將吐沫星子都朝着剛剛指認她的那三個人身上噴去。

    邢如意搖搖頭,走到三名捕快面前問了句:“三位官爺,我的嫌疑可洗清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情要問,我可就走了。”

    “今日,姑娘可以離開,但這幾日還請姑娘留在鎮子上。”

    “爲何?”

    “因爲縣老爺剛剛下了令,要嚴查外來人口。姑娘不是本鎮的,自然也在嚴查之列,還請姑娘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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