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都不由怔忡了一下。
遊錚遠一直說要復仇,她一直以爲,以安華的老謀深算,這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可現在這纔多久
遊錚遠和安晴結婚,也才四個月,遊錚遠竟然暗地裏,就已經是鼎豐集團的掌控者了
安夏看着神情淡定的遊錚遠,不知爲何,心頭一抖。
遊錚遠的心機手段實在是有些可怕。
“你又怕我”遊錚遠皺了皺眉頭。
“沒有。”安夏搖了搖頭,強行轉移了話題:“所以,你打算要動手了可我母親和外公的事情”
遊錚遠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夏,彷彿不知道她是故意轉移話題,只是淡然說道:“這兩個月,該查的我都查過了。你母親和外公的事情,發生在二十年前,時間上實在是太久了。除了那紙合同,我實在是找不到更多的線索了。”
沒有更多的線索了嗎
安夏眸中的光,不由暗淡了下來。
“但我發現了一件事。”遊錚遠說道:“我發現安華每年,都會往一個賬戶,打一千萬。今年,他更是足足打了三千萬。而且,他開始打錢的時間,就是二十年前。”
安夏的瞳孔一縮:“你是說”
遊錚遠點了點頭:“我懷疑,那是嶽凜的賬號。嶽凜幫了安華僞造遺囑之後,可能並不滿足於合同上約定好的錢。他應該是留了什麼把柄下來,安華被其脅迫,只能一直給他打錢。”
安夏心神一震:“這麼說來,只要找到嶽凜,我們就能找到證據但我們要怎麼找到他”
“這就是問題所在。”遊錚遠輕笑了一聲:“嶽凜這些年這麼老實,是因爲安華能賺,每年會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經濟支持。那麼如果安華失去了鼎豐,失去了付錢的能力呢嶽凜還會甘心幫他保守祕密嗎”
安夏隱隱有些明白了遊錚遠的意思,但還是不甚清晰。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遊錚遠:“你是不是已經有全盤計劃了”
“是。”遊錚遠笑了。
“什麼計劃”安夏忍不住問道。
遊錚遠看着她,眸底溫柔:“你不需要知道具體內容,你只需要知道,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遊錚遠的聲音太過溫柔,安夏微微抿了抿脣,有些不安了起來。
安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遊錚遠,這次的事情,我很感謝你能夠幫我。你若能幫我調查出真相,不管什麼價格,你隨便開。雖然我現在沒什麼錢,但是,哪怕打一輩子工,我以後,也一定會把錢給你。”
遊錚遠眯了眯眼睛:“如果,我要的不是錢呢”
“我能給的,只有錢。”安夏咬了咬牙。
她知道遊錚遠想要的是什麼,可感情,她給不了。有些事情,還是一開始就說清楚來的比較好。
遊錚遠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緩緩說道:“好。我幫你調查出真相。你給我五百萬。”
五百萬。
對此刻的安夏來說,是一筆天價。
但安夏還是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她毫不猶豫地說道:“成交。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籤合同”
遊錚遠站了起來,直接揚手去拍她的頭:“合同就不用了。等事情辦成了再說。”
話音剛落,安夏的身體就緊繃了一下。
這樣的對話,好像曾經發生過無數遍。
很早很早以前,遊錚遠就最愛折騰自己的頭髮,自己每次都躲,每次都要嘟囔他。可下一次,遊錚遠卻還是樂此不疲。
看着安夏微變的神情,遊錚遠輕笑了一聲,眸光越發暗沉。
所謂的五百萬,不過是讓她降低警惕的手段。
他就不相信,那五年的時光,對小夏來說,真的就什麼都不是。
等處理了安家的那些事情
他再也不會放這個女人離開。
茶館外頭。
司機偷偷看了一眼神情冰凍的顧景行,忍不住開口:“老闆,要不然,我們進去看看”
顧景行擡了擡眸,冷聲說道:“閉嘴。”
司機的心臟不由緊了緊。
老闆的最近的威勢,真的是越來越重了,他臉這麼一板,自己的小心臟都有些受不了。
司機下意識地看向了窗外。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大喊了起來。
“顧總,出來了,人出來了。”
顧景行也已經看到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一前一後出來的遊錚遠和安夏。
兩人站在茶館門口,又說了幾句什麼。
顧景行離得遠,聽不見兩人的說話內容,可就是聽不到,才讓人難熬。
安夏和遊錚遠沒說多久,兩人很快各自分開。
司機忍不住問道:“老闆,我們要跟上安小姐嗎”
顧景行面無表情地看着安夏離開。
直到她的背影,也消失在人羣中,他才冷冷說道:“不用。”
他是顧景行。
是天下集團的掌舵人。
爲了一個安夏,他已經突破了太多自己的底線,做了太多,以前地他根本不會做的事情。
兩個月了,這個女人單方面要和他離婚,而且,還一次都不曾主動聯繫他。
可他偏忍不住,人一回樂市,就要去找她。
結果呢。
他看到是什麼
他看到安夏毫不猶豫地跟着遊錚遠離開。
她的眼中,可曾有過他
一貫以來,他都是一個優秀的商人。
商業上,有一個最基本的準則。
做生意的時候,要計算好投入和收益,如果收益遠遠不如投入,那就是虧損的。
誰都知道,虧損狀態,不能持久。
一個合格的商人,在此時此刻,最應該做的,就是及時止損。
或許,他根本連這一趟,都不該來。
顧景行漠然地看向了窗外:“回公司吧。”
夜。
安夏和簡甜捧着喫的圓鼓鼓的肚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上,放着一個綜藝節目,簡甜和安夏一臉懵逼地看着幾個主持人笑的前俯後仰。
有這麼好笑嗎她們怎麼不覺得。
簡甜一邊看着電視,一邊用餘光不停地瞥着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