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行沒有說具體是什麼衝突,安夏也沒有問。她倒不知道她被綁到醫院的事情,和姜瑜有關,但她知道,顧景行會和她起衝突,無非就是爲了自己。
安夏有些感動,卻也有些擔心:“你是怕姜家主會遷怒你嗎?”
顧景行搖了搖頭:“姜叔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他不會聽信一面之詞。我跟你說這個,只是希望你做一下心理準備。姜叔他講道理,但姜瑜,她不會講道理。她多半還不會消停。”
姜瑜?
安夏卻輕鬆地笑了笑:“我不怕她。她無非就是想要搶走你,只要你不愛上她,我就不怕她。”
顧景行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鼻子:“我當然不會愛上她!我只是說,你要對她多一分防備。”
雖然,他也會想盡方法護着安夏,但是小夏本人提高几分警惕性,總不會有錯的。
“放心。我現在呀,除了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寶寶呢。”安夏摸了摸肚子,一臉堅定地說道。
夜深。
夫妻兩人說了話,定下了明天要去接機的事情,就相擁而眠了。
第二天的時候,顧景行帶着安夏去了機場。
姜正是有私人飛機的,但他的私人飛機太顯眼,一旦出動,可能會上升到國家層面的交流去。
因此,這一次,姜正是暗中出行,坐的,也只是普通的民航。
畢竟他這一次,並不是爲了公事,而是爲了一些私事。
顧景行和安夏適當遮掩了一下,才進入到了機場中。
他們到的時候,姜瑜已經在哪裏等着。
她穿着一身純白色的裙子,亭亭玉立地站着。
看見顧景行和安夏一起走過來,她彷彿沒有看見安夏,一雙如水的眸子,直接鎖定了顧景行。
安夏忍不住小聲說道:“她那樣子,恨不得把你喫下去。”
這什麼形容?
顧景行忍不住輕輕給了她一個腦殼。
安夏頓時做委屈狀:“你竟然爲了她打我!顧景行,你太過分了。”
顧景行:“……”
媳婦的戲癮突然發作該怎麼辦?
好像也只能忍着了。
安夏好久沒演戲了,這會卻來了興致,她繼續裝作一副生氣的樣子,惱怒地耍開了顧景行的手:“你怎麼不說話了?你是不是心虛了?”
這還真是演上了。
顧景行無奈了,他正要說些什麼。
姜瑜突然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
她皺眉看着安夏:“你在幹什麼!”
姜瑜的語氣衝的很,安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姜瑜這是在跟她說話?
姜瑜看着她一副傻傻的樣子,就嫌惡地很,她面無表情地說道:“鬧脾氣,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景行是什麼人,他的時間多麼寶貴,你還想讓他花時間來哄你?你這叫做沒有自知之明。”
姜瑜噼裏啪啦地講下來。
安夏當場就醉了。
這是什麼鬼?
她和自己老公撒嬌玩一玩,礙着旁人什麼事了?
別說她這沒有什麼不妥,哪怕她真有什麼不妥,輪得到她姜瑜來教訓嗎?
顧景行突然摟了她一下。
安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走開,別把你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顧景行輕笑了一聲,目光柔和地要滴水:“正因爲我的時間寶貴,才恨不得全部都花到你身上來。”
顧景行認真講情話的時候,簡直撩地犯規。
安夏眨了眨眼睛,故意說道:“那,我配跟你鬧脾氣嗎?”
“讓夫人跟我鬧脾氣,這是我的錯。夫人有不高興的地方,儘管鬧脾氣,但我以後,會盡量不給你這個機會。”顧景行的求生欲很強,話說的滴水不漏。
安夏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顧景行和安夏旁若無人地秀着恩愛,姜瑜的臉都青了。
她咬了咬牙:“景行,以你的身份,不該這樣的。”
她寧願顧景行一直保持着冰冷,也不願他在另一個女人面前,露出這樣予取予求的樣子。
顧景行原本不想理會姜瑜,這會,他不由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漠地說道:“這輩子,我最重要的身份,就是安夏的丈夫。”
他說的這樣平靜,彷彿,這是一個最淺顯不過的事實。
姜瑜的嘴脣顫抖了一下,心頭泛上一絲沉沉的悲哀來。
爲什麼,爲什麼,顧景行就一點期待都不肯給她留?
可是沒關係。
她知道顧景行現在不喜歡她,以後也可能不會喜歡她。
可是沒關係。
又不是非得有感情才能在一起。
她喜歡顧景行,喜歡到都快要發瘋了。除非她死了,否則,她絕不會放棄。
安夏見氣氛有些凝滯起來,她笑了笑:“好了,景行,姜叔也快要到了,我們到接機口去吧。”
姜瑜立刻瞪了一眼安夏:“什麼姜叔?你配這麼叫我父親嗎?”
姜瑜完全不遮掩自己的敵意。
顧景行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他冷冷地看着姜瑜,毫不客氣地說道:“姜小姐,你現在的樣子,難看成這樣。你配當陳班長的女兒,配當姜叔的女兒嗎?”
“我……”姜瑜說不出話來。
顧景行直接拉着安夏往前走。
走過姜瑜身邊的時候,他微微停頓了一下,低聲說道:“你真以爲,我不敢掐死你嗎?”
說完,顧景行直接就走開了。
姜瑜的臉色,刷地一下慘白。
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天瀕臨死亡的感覺。
如果不是王伯伯突然出現,她現在,都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
但看着顧景行和安夏的背影,姜瑜終究是不甘心。
她咬了咬牙。
不可能的,顧景行不可能真的殺她的。
哪怕是看在她生父和養父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下這種手。
除非他真的想要和父親反目成仇。
所以,他只是在威脅自己,並不是真心想要殺了自己。
想明白這一點,姜瑜鬆了一口氣。
可她一想到,顧景行是爲了安夏在威脅自己,又不由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