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姜正有些難堪:“我當時傷勢還沒有癒合,躺在牀上動彈不得。又因爲藥物關係,難以避免地發生了反應,就……就被她強迫成功了。”
安夏:“……”
!!!!
這和凌心兒說的版本不一樣。
難道,這不是同一個故事?
不,這一定是同一個故事。
三十年前,重傷被救,世界上,那有這麼多的巧合。
可依照凌心兒的版本,和姜正相愛的人,是她。
依照姜正的版本,和他相愛的另有其人,凌心兒是喪心病狂強迫她的人。
誰在說謊?
安夏下意識地傾向於,是凌心兒在說謊!
她當年做的事情這麼不厚道,自然不會和自己實話實說。
而姜正,他並沒有說謊的理由。
凌心兒強行和姜正發生了關係……
所以,姜正,很有可能,真的是她的親生父親!
安夏的手,不由微微緊握了起來。
那她算什麼?
她的誕生,從一開始,就是被強迫來的,就是不被期待的啊。
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現安夏的異樣,他緩緩說道:“好巧不巧的,她,她就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我到現在,都不敢想象,看見愛的人和自己閨蜜發生了關係,她到底是個什麼心情。”
姜正說着,有些痛苦地捂了捂臉:“我對不起她,我該死。之後,我很努力地和她解釋。可是她那個閨蜜心機叵測,她竟然哭着說是我強迫她的。我百口莫辯。”
安夏的聲音有些嘶啞:“你的愛人,就因爲這個,和你分開了。”
姜正點了點頭:“之後幾天,她還是照顧我,但卻一句話都不跟我說。又之後,我的傷勢好了一些,軍方的人也找上了門來,她就把我交了出去。我當時還有仇家,害怕連累到她,就先跟着軍方的人走了。等我處理了事情,準備回來找她的時候,她……她已經不在了。”
雖然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姜正想起當年他緊趕慢趕回來,伊人卻已經芳蹤渺渺的時候,那種絕望,還是瘋狂地涌了上來。
安夏的情緒,也不由波動了起來。
所以,她該說什麼?
原來,她的出生,一開始就是凌心兒算計來的。
如果不是姜正突然失蹤了,凌心兒大概還想用她的存在,來捆綁住姜正。
只可惜,她沒能得逞。
姜正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的凌心兒在那一次之後,竟然懷孕了。
既然不知道,她自然也談不上被親生父親拋棄。
安夏的嘴角,不由浮現出一個似哭似笑的神情。
她果然,命中註定親緣涼薄。
如今生父找到了,可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凌心兒的女兒,他會高興嗎?
他不會。
凌心兒破壞了他和愛人的感情,他對凌心兒只有怨恨。
他對自己,也只會有怨恨。
而,安夏,甚至都沒有理由去恨他。
換位而處,如果她是姜正,他也不會原諒凌心兒。
顧景行敏銳地察覺到,安夏的表情有些不對。
他不知道緣由,但還是下意識地握住了安夏的手。
顧景行的手心,傳來溫度,安夏從恍惚的狀態中抽離了出來。
她偏頭看着顧景行,一刻劇烈晃動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的誕生,歸根到底,不過是一場算計。
她的存在啊,就像是一場笑話。
可還好,她的生命中有了顧景行,現在,又有了和她血脈相連的寶寶。
雖然沒有親緣,可她從此,也不是孤單一人了。
“小夏,你的臉色有些不對,你不舒服嗎?”姜正一臉關懷地看着安夏。
“沒有。”安夏搖了搖頭:“我只是替姜叔你感到遺憾。如果不是那個閨蜜的破壞……你和那個女孩,會很幸福。”
“是啊。”姜正想起來,還是有些憤怒:“那個女人,我至今都不知道她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被一個女兒強迫,還被自己深愛的人看到。
這種恥辱,他歷經三十年,都未能忘記。
姜正的憤怒是這樣清晰,安夏嘴角的笑容,不由苦澀了起來。
她想要問問姜正,那個閨蜜可惡,可你知不知道,她……她懷上了你的孩子,她還把那個孩子生下來了。
可安夏沒有問出口。
姜正現在,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當年的女孩。自己如果跟他說明身份,只會給他帶來困擾。
安夏垂下眼眸。
這是一個祕密。
凌心兒現在入獄了,只要她不說,這就會是永遠的祕密。
姜正,也可以沒有負擔地去尋找自己的愛人。
這對他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
安夏整了整心情,低聲說道:“姜……叔,你還記得當年那兩個女孩的容貌嗎?”
姜正趕忙說道:“記得的記得的,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些年,我找了一個畫家,不停地根據我的描述畫人物像。經過多次修改,這畫像已經和真人很像了。只是樂市這麼大,單憑畫像想要找人,還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畫像……你帶來了嗎?”安夏忍不住問道。
“帶來了。”姜正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兩張畫像。
他小心翼翼地攤開了第一張畫像。
安夏認認真真地看了。
畫上的女子並不算驚豔,但眉眼柔和,看起來,有一種令人十分舒服的氣息。
這應該,就是姜正的愛人。
姜正又拿出了第二張:“這是那個閨蜜。”
安夏只是看了一眼,就心中一震。
畫上的人,就是年輕時候的凌心兒,絕不會有錯。
凌心兒的長相變化很大,跟她不太熟的人,未必能夠看得出來。
可顧景行,是見過安夏小時候和凌心兒的合照的。
他看了畫像,下意識地看了安夏一眼。
安夏朝着搖了搖頭,眸中隱隱有着哀求。
“你們認識這個人嗎?”見顧景行看了許久,姜正不由問道。
找不到愛人,找到這個人,也是一條線索啊。
安夏還在哀求地看着顧景行。
顧景行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認識。”
姜正不由露出了一個遺憾的神情;“世界這麼大,不認識才是正常的。景行你在樂市人脈廣,這兩張畫像交給你,你幫我找找人吧。”
“好,我會盡力的。”顧景行將畫像收了起來。
“有你幫忙,我就放心多了。”姜正笑着說道。
他又坐了一會,就先行離開了。
安夏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小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顧景行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