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不由又有些猶豫地說道:“這是不是不太好?我以前做了那樣的事情,姐姐一直不怎麼喜歡我。”
“放心吧,小夏是一個大度的人,她知道你能改正,一定會十分高興的。”姜正不由說道。
“那……那就麻煩姜先生了。”陳瑜感動地眸中都出現了淚花。
姜正看得五味雜陳。
他們十年的父女感情擺在這裏,陳瑜何至於跟他客套成這個樣子。
之前,陳瑜囂張自私的姿態,確實讓他很生氣。可是眼看着陳瑜這一年過的這麼辛苦,再看她現在各種小心翼翼的樣子,姜正莫名地想要爲她做些什麼,最好,能夠讓陳瑜不再表現地這麼客套。
報着這樣的心思,姜正帶着陳瑜去了vip的樓層。
安夏入院的行程,顧景行是完全保密的,他不想引來一些記者之類的,憑白影響安夏的心情。
樓層的入口,也有好幾個保鏢輪流守着,保證不放任何閒雜人等進來。
可是……姜正並不是閒雜人等。
他是安夏的親生父親,是顧景行的岳父。
姜正帶了人過來,陳瑜又特意低着頭,沒讓人看見臉。
保鏢們不知道姜正帶了誰來,可他們覺得,既然是姜正帶來的人呢,應該不會有問題,便也沒有問。
姜正一路,就順順利利地帶着陳瑜到了安夏的產房。
安夏的產程比較漫長,這會疼痛還不是很劇烈,她還能和簡甜一起說說笑笑,偶爾還能逗一下簡西。
當姜正帶了一個人進來的時候,安夏還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
她看姜正帶了一個衣着樸素的女子過來,還以爲姜正又找了人來幫忙,安夏趕忙說道:“爸爸,這裏人手已經足夠了,你……”
安夏話音未落呢,陳瑜就突然擡起頭來,她楚楚可憐地看着安夏:“夏姐姐,是我。”
是陳瑜!
安夏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顧景行也不由皺起眉頭,其他人的臉色,也瞬間不好看了起來。
氣氛的變化,幾乎只在一瞬間。
姜正趕忙說道:“小夏,小瑜之前是做錯了事情,但是這一年,她已經真心悔改了。她這次來,只是想要跟你說一聲抱歉。”
陳瑜深吸了一口氣,就向前走了一步。
王霏霏戒備地擋了一下。
陳瑜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然後站着沒有再走。
她認認真真地彎了彎腰,然後說道:“小夏姐姐,之前真的是對不起。我……我被姜家的財富迷了眼,一心一意想要算計姜先生的財產,纔會一直阻止你回到姜家。當時,我還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傷了大家的心。姜先生把我趕出姜家的時候,我也曾不甘憤怒過,但是我終究還是做回了自己。現在的我,已經是陳瑜,從今以後,也只會是陳瑜。再一次,爲我曾經對你的傷害,表示十萬分的抱歉。”
陳瑜說完,一直彎着腰,沒有直起來。
安夏沉默着沒有說話。
都說女人的生產,是走一趟鬼門關。雖說現在的醫學已經十分發達,可是,這個階段,還是一個女人最虛弱的時間。
姜正,也是她至親的人。
所以,姜正順順利利,就可以帶人進來。
可姜正帶的是誰?
他竟把陳瑜帶了進來。
安夏這一瞬間,都有些不想說話。
她對陳瑜的排斥,應該是顯而易見的。
姜正還要不要認陳瑜,還要不要和她相處,安夏不管。她對姜家的財產,沒有一絲想法。
可姜正偏偏把人在這個時候帶進來,這算是什麼?
覺得她太順了,想要給她添堵嗎?
陳瑜如今的姿態擺的很低,可她姿態低,自己就一定要原諒嗎?
如果自己不原諒,是不是就成了不講道理的惡毒女人?
爲什麼要在這種時候,讓她陷入到兩難的境地中。
這一刻,安夏的身體,都在發冷。
她甚至感覺,肚子的疼痛都加重了許多。
她真的很心寒。
心寒的,是姜正的態度!
他竟一點都不徵求她的意見,把陳瑜給帶了過來。
他真的在意自己這個女兒嗎?
安夏沉默着,久久不說話。
顧景行直接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姜正和陳瑜的眼神,也有些冷淡了起來。
他毫不客氣地說道:“好了,你已經道歉完畢了,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安夏和顧景行的反應,出乎了姜正的意料,他不由有些不安了起來。
他……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啊?
可是,這不至於啊。
小瑜這一年的表現,他看在眼裏的,她是真的悔改了。
而且她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她是來道歉的。
在姜正的設想中,以安夏一貫溫柔寬和的性格,陳瑜一低頭,安夏應該就會跟她和諧共處的。
這樣,他的兩個女兒就都回來了。
可是……安夏卻放着還彎着腰的陳瑜不管,直接選擇了沉默。
顧景行更是直接趕人。
他們這是生氣了?
姜正有些手足無措。
陳瑜的臉色一白,可憐兮兮地說道:“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我……我已經道完歉了,我這就走。”
說着,陳瑜轉身就走。
姜正跟着去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整個人都有些糾結。
就在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陳瑜撫了撫額頭,突然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小瑜!”姜正這一下顧不得太多了,他趕忙走過去扶住了陳瑜:“你這是怎麼了?”
陳瑜的臉上,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姜先生,我沒事。可能是有一點中暑了。”
中暑?姜正馬上反應過來了,心裏不由有些心疼。
姜正忍不住轉頭跟安夏說:“小夏,小瑜她爲了這一聲道歉,在門口等了好幾天了!外面天這麼熱,她都等到中暑了。那件事情,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安夏的手,微微緊縮。
“姜先生,小夏姐不原諒我也是正常的,這都是我自作自受。”陳瑜一臉虛弱地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