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顧家一行人按照姜正祕書給的醫院地址,一路找了過去。
姜正作爲姜家的家主,身份非同一般。
他所在的醫院被封鎖了起來,整個醫院,都只有他一個病人。
顧景行注意到,他們這一路過來,路邊的行人,都大大咧咧地在議論着姜正病重的事情。
“姜家主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也不知道姜家下一個主事人是誰。”
“我只希望不要發生什麼流血事件。”
“哎,家主應該會指定一個令人信服的接班人的。”
“但願吧。哎,家主這麼好的人,怎麼就……”
路人們對姜正病重的事情,大多都抱有遺憾的態度。
姜正掌控姜家期間,對外交好夏國,對內發展經濟,姜家十五洲的情況,比之三十年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這會聽聞姜正病重,民衆多多少少,都有些憂慮。
顧景行聽着這些議論,眼睛不由微眯了起來。
根據姜正祕書的說法,他是昨天晚上,才突然病發住院的。
一般情況,爲了避免民衆產生恐慌情緒,這樣的消息,都是要死死封鎖住的。
可姜家的做法卻很奇怪。
他們大張旗鼓地把姜正送醫院,並且驅逐了醫院中所有的病人。這樣的行爲,直接就是明着告訴大家,姜正病重了,甚至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這不,不過一天時間,就連街角巷尾的小孩,都知道姜家主病重了,姜家很快要選擇下一個繼承人了。
顧景行垂眸,掩蓋住眸底的一絲沉思。
終於,到了醫院門口。
顧家一行人下車,要進入醫院。
醫院門口處,一排武裝齊全的士兵站在那裏,看見幾人,就將他們攔在外面。
“醫院嚴禁外人進入,你們馬上離開。”
安夏急了:“裏面躺着的人,是我的父親。我是安夏,你們應該聽說過。”
“安夏?”領頭的那個挑了挑眉,毫不客氣地說道:“你說是我舅舅的女兒,就是我舅舅的女兒了?姜家的族譜上,有你的名字嗎?”
“舅舅?”安夏皺了皺眉頭。
“本人吳波,是姜妍的兒子。”那人高傲地揚起頭:“現在舅舅犯病住院,我負責守住醫院的門,不讓任何心機叵測的人進入!你們這些人,還是快點滾蛋吧。”
姜妍是姜正唯一的妹妹,也是安夏從未見過的姑姑。
安夏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安夏的確是姜正的女兒,這一點,兩國的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安夏也確實沒有上姜家的族譜,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如今姜正性命垂危,這人還要用這樣的理由來阻攔,這就有些刻意。
別說是顧景行了,安夏都瞬間察覺到了不對。
這些人在針對她,他們不想讓自己見到姜正。
她這個姑姑,有點不對勁
這一下,她更加確定,姜正不是簡單的生病了。
“好了,閒雜人等,不要在這裏徘徊。你要是再不走開,我可就要替。”吳波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們……”安夏氣得臉蛋通紅,她立刻打了電話給姜正的祕書,這一次接電話的人,卻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
“你是……安夏?”那聲音輕輕柔柔的,卻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是,你到底是誰?”安夏有些警惕地問道。
這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溫溫柔柔的,可不知道怎麼的,她總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我是姜正的妹妹姜妍。”那女人淡然說道:“你如果肯入家譜,現在應該叫我一聲姑姑。”
“你到底對爸爸做了什麼。”安夏咬了咬牙。
“對哥哥做了什麼的人,不是我。正是你要找的張祕書。張祕書涉嫌謀害哥哥,已經被我找人逮捕起來了。”姜妍毫不客氣地說道。
安夏皺了皺眉頭:“這不可能!”
這位張祕書,跟了父親很多年,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而且,這次父親出事,也是張祕書第一時間給她打了電話。要不然,她恐怕都還不知道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有什麼不可能的?”姜妍輕笑着:“有人親眼目睹他想要掐死哥哥。”
安夏眸光微冷:“是親眼目睹,還是栽贓陷害,現在還不知道。你讓他們讓路,我要見父親!”
見不到姜正,她現在說什麼,都是徒然。
“安小姐,很抱歉。哥哥並不想見你呢。哥哥昏迷前說了,你這個不孝女兒,這麼多年都不肯認祖歸宗,已經傷透了他的心。所以,他哪怕是死,也不想再看見你。”姜妍淡淡地說道:“當然,姜家的家產,也不會有你的份。所以,我勸你還是現在回你的夏國去吧。”
他哪怕是死,也不想再看見你。
安夏的心顫抖了一下。
她知道姜妍是在說謊!
張祕書明明說過,父親昏迷前最後一句話,就是要她來一趟。
但安夏的心裏,還是被死這個字刺激到。
姜正……他是真的要死了嗎?
雖然姜正曾經傷了她的心,但一想到,他可能會死這件事情,安夏的心,還是微微揪痛了起來。
“安小姐,再見吧。”姜妍直接掛掉了電話。
“請你們立刻離開。”吳波顯然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他看着安夏。
安夏不由氣得渾身發抖。
她正要說些什麼,顧景行平靜地攔在了她的面前。
“我知道你是顧景行,可是這裏,不是夏國。”吳波挑釁地看着他:“我說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在夏國呼風喚雨的大人物,現在卻被他攔在門外,一步進不去。吳波感受到了一種莫大的爽感。
顧景行定定地看着他,然後,他的脣角,泛起一個淺淺的弧度f.:“是嗎?”
下一刻,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過來接我,我在醫院門口。”
“你打給誰都沒有用。我把話放在這裏,你今天要是能進去這個門,我就把頭剁下來,給你當板凳坐!”吳波囂張地說着。
顧景行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靜靜等待了起來。
這裏不是夏國,是啓國!這個顧景行,憑什麼還這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