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就知道，我絕不可能，也絕無可能殺了她。
在她面前我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無論是力量還是心性。就算是我引以爲傲的算計，在她面前也不過是班門弄斧。
可我卻殺了她，這一次跟之前不同。她放棄一切，承受我近乎天人的攻擊。她的心臟已經被攪碎。
雖然她有着逆天的力量，但她畢竟只是一個人。
是人，就會死。
“贖罪？我可從未想過贖罪。”少女恬靜一笑，伸出手撫摸着我的臉。目光看向了我。在這個時候，我纔看到。
她的每個眼睛中，竟然有兩個瞳孔！
雙瞳！
傳說當中，造字聖人倉頡，就有雙瞳四眼。
這在人族當中，應該是最貴無比的血脈。
“那你一次次的輪迴，究竟是爲了什麼？”我看向她問道。
少女搖搖頭，看向我，眼神充滿了倦意。她就彷彿遲暮的老人一樣，撫摸着我的臉。緩緩的摩擦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說道：“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我想休息了。”
“嗯，你休息吧。好好休息。等十八年後再次迴歸，你依然是風華絕代。”我看向她微笑說道。
此刻的我，已經放下了仇恨。
既然已經殺死她一次，那麼我就已經報仇了。
但令我意外的是，她卻搖搖頭，沙啞道：“不了，我不回來了。我太累了。”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我看向她喊道。
少女的眼神卻越來越暗淡，身體越來越冰冷。她摟住我的脖子，聲音輕聲道：“一切都託付給你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看着她喊道。
但少女卻搖搖頭，拉着我的手，躺在我懷中。微閉上眼睛。最後說了一句話：“離開這裏吧。他們快來了。”
說完她就彷彿睡着了一樣，沒有了氣息。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默然了。
我摟着她的身軀，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茫然。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震顫着。看到這裏，我臉色大變，急忙喊道：“不好，這裏馬上就要關閉了。我們快點出去！”
我抱住少女的屍體，急忙要帶着李通天他們離開。但令我意外的是，我卻被一羣厲鬼擋住了。
“把屍體交給我吧。”爲首的老道悲哀道：“她自願死在你手中，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讓我們跟她一起，深埋在這地下吧。”
我點了點頭，把少女的屍體交給了他。
這才帶着陳雪瑤他們衝了出去。
瘋狂的衝上階梯，此刻的我內心卻滿是興奮和解脫。
結束了，一切都快結束了。
只要我們衝出地下，那麼一切都會結束。曾經的災難，曾經的噩夢再也不會出現了。等待我的，將是幸福的生活。
我身上殘留的天人力量正在消失，但在這一刻，我卻抓住了兩個人。以人類無法想象的速度瘋狂奔跑着。
一步，兩步，眼前的光芒越來越近。我距離幸福的生活也越來越近。
等待我的，將是幸福的大路！
很快，我的身影走過，一步接着一步。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猛地衝了上去。
等我目光看向四周的時候，卻驚駭的發現。地面上的裂縫，竟然在癒合！
這條將整個城市劃爲兩半的裂縫，正在癒合！
它癒合的速度非常快，就彷彿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讓它癒合一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在我面前的城市，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
就這樣，一步，接着一步。
眼前的裂縫癒合了，整個城市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但看了看周圍，我內心剩下的只是平靜。
不管怎麼樣，我們活下來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臉色微變。我手中的錢，似乎伴隨着她的死去，而煙消雲散了。
李通天和陳雪瑤也看到了，他們一個個臉色一變。
“無所謂。本來就不屬於我們的東西，也該消失了。”李通天說道。
“是啊，無所謂。”陳雪瑤看向我，興奮道：“老公，我們活下來了，再也不用遭受哪些了吧？”
“對。”我看着她說道。
“真的是太好了！”陳雪瑤猛地撲向了我，臉色充滿了興奮：“我們終於可以幸福的活下去了。”
“是的，我們可以活下去了。”我看向了她，臉色充滿了興奮。
就這樣我們兩個相擁在一起，目光充滿了幸福。
李通天也說道：“真的是太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還有什麼天人歸來。”陳雪瑤說道。
“管它呢，到時候再說吧。”我拉着她的手說道。
“嗯，說的也是。”陳雪瑤說道。
我和她對視一眼，彷彿成了永恆。
五年後。
一間別墅內。
我從牀上坐起來，臉色充滿了悲傷。揉了揉腦袋，我喃喃自語道：“又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了，真的讓人無奈。”
我站了起來，洗臉刷牙。透過鏡子是一張頹廢的臉。
現在的我，已經成年了。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少年。
曾經在地下的場景，彷彿近在咫尺。可又遠在天邊。
曾經耳邊的誓言，彷彿現在還在迴響，卻是那麼諷刺。
匆匆喫完了早餐，我轉身走下樓。
這個別墅很大，卻很破舊。不僅如此，這裏經常發生一切不好的事情。是遠近聞名的凶宅。但正因爲如此，房租才很便宜。
我行走在其中，身上穿着廉價的衣服，表情也沒有那麼意氣風華。只剩下頹廢。
行走在大街上，人潮人海，我的身影站在其中，感受着周圍的人羣。目光充滿了迷茫。
天人沒有入侵。
這個世界還是原來的樣子。
鬼神也沒有肆虐。
我所有的籌備，現在看來都是那麼諷刺。
搖了搖頭，我沒有去想，而是轉身來到了一家店面當中。這家店面是我開的。用來看風水起名字。平時客人比較少。
勉強混口飯喫，倒也餓不死。但想要大富大貴是不可能了。
說起來也諷刺，當初花錢如流水。從不把錢放在眼中的人。也要爲了生活斤斤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