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名利之巔[美娛/綜英美] >29.chapter 29
    “可無論如何, 你不會接受我。”哈里奧斯本英俊的蒼白麪容上,有些奇特的病態美,他屈膝停在艾黎卡身側的姿勢, 顯得從容優雅。

    他的眼底是隱祕的失落與狂熱, 卻開始語氣冷靜的分析着, “即便我已經年滿十六歲, 是非常正當的與人約會年齡,就算是最保守的宗教人士, 恐怕也不會限制一個十六歲男孩戀愛。”

    “但在美國, 成年人與未成年人之前確立情感關係, 會涉及相當大的風險, ”哈里注視着艾黎卡, 闡述的條理分明, “尤其目前你成爲了公衆人士,與未成年男孩關係親密, 將令你在相關輿論上,十分被動。”

    即便他和艾黎卡只相差三歲,可成年與否卻像是一道悍然阻隔,橫在兩人之間, 而已經成年的艾黎卡, 永遠會是那個揹負着責任,受到質疑的人。

    哈里用那雙透藍眼珠筆直的盯着她, 追問她, “我說的對嗎”

    在艾黎卡極符合古希臘黃金比例, 幾乎無可挑剔的面容上,是一種冷靜到有點無情的鎮定從容,她聲音平靜沉着,“是的,我不會讓我的事業橫生波折。而除此之外,更因爲我從沒有將你視作”

    “我足夠了解原因”哈里提高聲音打斷她,他如此清楚她會說出的拒絕,但當這一切真實發生,他發覺自己依舊無法從容的傾聽着,她說出那些冰冷字句。

    這一刻,哈里開始如此後悔今日的衝動冒進。

    他明明已經這般長久的剋制壓抑,在她好心好意提出,要陪他參觀加州理工學院的實驗室之時,他應該再次僞裝的溫和有禮,欣然同意不是嗎

    爲什麼要因爲她總是無法察覺到他的心意,不接受他的關切對待,而失去理智的、惱羞成怒的,憤懣的對她負氣惱火呢

    如果在車裏,他沒有說出那一段十足明顯的違心之言,艾黎卡又如何會洞察到他的真是心意

    可他當時,卻是近乎蓄意的,存心向她流露出那些偏執情感

    他徹底受夠了剋制壓抑,永遠不能被她所知的隱祕情感。他自暴自棄的,懷抱着近乎惡意的情緒,只想揭示一切。

    難道就因爲他太過年輕,所以他的愛情,就必須要像是個下水道的灰老鼠一樣,永遠只能掩蓋遮蔽,不爲人所察覺

    於是他終於向她說出了一切,他隱祕的,強烈的,狂熱的,極端的,近乎絕望的情感。

    可現在,男孩卻稍垂着面容,聲音裏有着故意表露的失落與脆弱,“我不能親耳聽你說出那些話。”

    他再次將自己僞裝成可憐傢伙,試圖制止艾黎卡的拒絕言語。

    可她卻總是這樣讓她絕望的理智,“不,哈里,我不能給你無望的期許。”

    爲什麼不能哈里垂下的面容上,露出自嘲的笑容,他可真怨恨艾黎卡現在對他的這點“責任心,她爲什麼就不能嘗試利用他呢

    他是奧斯本企業的唯一繼承人不是嗎明明無數人都因此對他另眼相待,多有圖謀。

    可艾黎卡,她卻像是出於對他情感的珍視,而選擇不留絲毫曖昧的拒絕他。

    “哈里,我很抱歉之前沒能察覺你的心情,”艾黎卡在處理感情上,從不模棱兩可,“我不想你像是斯蒂芬茨威格筆下的“陌生女人”一樣,在苦戀中耗費數不盡的生命時光,對寡情之人念念不忘。”

    可對於她的言語,哈里奧斯本卻像是毫無反應,他重新擡起面容注視她,對她的勸慰不予理會,而是突兀的向艾黎卡問道,“你是否還記得四年前的感恩節”

    他自顧自的說着,“在法拉盛博覽會的科技館中,我意外從階梯高處失足摔下,而你爲了抱住我,不讓我受傷,卻因此跌倒在地,造成手臂脫臼。”

    哈里盯着她的神情,看見其中流露出一點迷茫。

    艾黎卡大概用了幾秒時間回憶這件事,恐怕纔在模糊的記憶深處,將此事記起來。

    而哈里不等她說些什麼,繼續開口,“還有你還記得在我十二歲時,離開紐約前往英國求學的前一晚,留宿在帕克家中,卻因爲做噩夢驚醒後,你曾爲我唱的搖籃曲嗎”

    艾黎卡記得月初時,彼得似乎也曾經和她恰巧談起這件事,而她已經不太記得當時過往,並且還爲此感到有些疑惑,她爲什麼會給一個十二歲男孩唱搖籃曲。

    現在,她才稍稍得到解答,原來哈里當時曾經被噩夢驚醒。

    而哈里奧斯本像是沉浸於獨角戲的默劇演員一般,又一次不給她回答的機會,他聲音變得輕柔,“是綠野仙蹤的彩虹彼端。”

    “你相信嗎”哈里的透藍眼珠越發明亮潮溼,“那是第一次有人爲我唱搖籃曲,可彼得卻告訴我,你曾經每天都用它來哄他入睡。”

    艾黎卡神情一怔,她聽聞過哈里的母親在他出生後不久便意外過世,而他和父親更是一直關係疏遠,但她並沒有預想到,男孩的成長經歷會如此冷漠。

    而哈里繼續回憶着,他專注至極的望着她,“你當時曾對我唱”

    “在彩虹彼端,有一方樂土

    只要你敢於夢想,它們都會實現

    那裏有青鳥飛躍彩虹

    那麼,我爲何不能

    如果快樂的小鳥也能飛躍彩虹

    那麼,我爲何不能”

    他像是充滿疑惑的,幾乎是質問般的對她說着,“那麼,我爲何不能”

    哈里向她追問着,他的神情,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卻在被整個世界否定的孩子。

    艾黎卡很少被他人觸動,但她現在,卻被男孩的目光刺的心臟緊縮一刻。

    可她卻依舊試圖沉着理智的對他說道,“可這些往事,不應成爲你痛苦情感的源頭,如果是這樣,也許你該忘記它們。”

    “不,絕不,”哈里竟然露出笑容,“我足夠了解,這些記憶對你而言或許無足輕重,但沒有關係,我不需要你爲此看重它們。”

    他甚至沒有再繼續談起,過去五年裏,他曾經有多少次,在與彼得帕克互通信件時,暗懷着滿腔愛意,卻只能無望的寫下一句,請代我問候艾黎卡。

    更有多少次,他站在她面前,卻永遠只能剋制的,僞裝扮演好她眼中的不甚親近的,弟弟的朋友。

    可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她的存在,便能夠讓無盡的情感傾注進他的生命,而那足以抵消一切。

    “我今晚會返回英國,不讓你再爲我煩擾。”哈里奧斯本眼底潮溼的聚齊着水汽,“可我不會像是陌生女人一樣,一生只能懷抱着無望的痛苦情感。”

    哈里極力壓抑着強烈的情感,生平第一次,用他冰涼的,幾乎有些輕顫的手指,試圖觸碰艾黎卡的手腕,“我們會相愛的,總有一天...”

    他冰涼的脣,與溫熱的淚,一同落在艾黎卡的指尖,而他卻只是低聲說着,“我早已一頭跌落我的命運,我的深淵,並將爲此窮極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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