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燕燕于飛,遠送於南 >第五十一章 樓氏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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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退出書房。.biquge

    大理寺卿看出梁墨與蘭茝之間的氛圍不對,對梁墨開口道:“殿下,老臣還有要事,先行一步。”

    梁墨看了他一眼,面上還掛着和顏悅色的笑,“去吧。”

    大理寺卿徵得他的同意後,匆匆告辭,腳步逐漸加快。

    這時,只剩下梁墨與蘭茝二人一同行走,梁墨在前,蘭茝與他始終保持着三步的距離。

    待走到一個無人的宮牆旁時,梁墨突然轉過來,對蘭茝笑道:“楚侍郎可有什麼話要與本殿說的?”言語間,眼中銀芒暗涌。

    “此乃樓小姐之意,楚酒也是尊小姐之意辦事。”蘭茝正色的回答道。

    “是這樣嗎?”

    “呲。”

    蘭茝突然感覺喉間一陣刺痛。

    梁墨將她逼退到牆邊,手掌掐住她的咽喉道:“別讓我知道,你在背地裏搞了什麼陰謀。”

    蘭茝的心跳的極快,她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喘着氣開口道:“殿下以爲,是我主導的這一切?楚酒乃朝中新人,何德何能。”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不屑的冷哼道:“若是有老四和你撐腰,自是不一樣了。”

    “若我真是四皇子的人,又怎會出面指證,讓他入了這刑部大牢?若我今日真的有意揭發殿下,又怎會對陛下說詩集是樓相交給我的,直接說是殿下給的不是更好。”她直視着梁墨的眼睛,任由他的視線打量,繼續開口道:“況我還有把柄在殿下手中,自是不會做出有悖殿下之事。”

    “最好是這樣。”梁墨鬆開了掐着她的脖頸處的手,面色冷峻的轉身離開。

    蘭茝揉着疼痛的脖頸,冷眼看着梁墨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憑她的武功,想要躲開梁墨的突襲輕而易舉,可是她不能。她朝着與他相反的方向出了宮門。

    雲杉見她出來,走到她身邊,見蘭茝的脖頸處有一道道的紅痕,關切的問道:“怎麼回事?宮中有人向你發難了?憑你的武功不該被傷到纔是。”

    “武功?”蘭茝雲淡風輕的對雲杉笑道:“你也是跟在燁王雲薈蔚身邊的人了,不會不知道在皇城內不是誰的拳頭硬說了算,權勢纔是一切吧。”

    雲杉沉默不語。

    強權是如何摧毀一個人的,這他太懂了。

    蘭茝見他未接話,笑着說道:“陪我去一趟刑部吧,在這個案子結束以前,都要麻煩你跟在我身邊了。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了瘋狂京都的京都百姓。”

    “嗯。”

    蘭茝當先朝前走去,並未發現身後的雲杉,神情有一瞬間的低迷。

    她如今已間接變爲秋水一案的主審官員,甚至在上任第二日就讓一國皇子入了這刑部大牢,衙役見了他都是畢恭畢敬,不敢多加阻攔。

    “四皇子被關在何處?”蘭茝問門口的獄卒道。

    “楚侍郎請隨我來。”

    獄卒將她帶到了梁荃的牢房外。

    如今是夏季,南方氣候悶熱,牢房內的異味讓蘭茝一陣不適,她倒是佩服梁荃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巋然不動了。

    獄卒打開了門後,蘭茝走了進去,發現裏間還算乾淨。梁荃靠在石壁上,閉着雙目,在她走進來後也未曾動一下,想來是因爲牢內太過枯燥乏味,所以只能選擇沉沉睡去。

    她轉頭用眼神示意雲杉先行離開,自己留在這邊等他醒來。

    梁荃的牢房是整個刑部大牢內唯一有石桌石凳的。她坐在石凳上,一手撐着腦袋靜靜的看着這個與他有諸多牽扯的男子。

    此時的梁荃面色蒼白如紙,脣角毫無血色,眉頭緊皺着,似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

    蘭茝這纔想起好似這十餘年來,她從未見過樑荃開懷大笑的樣子。

    “啊!”

    這時候,不遠處的石室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在這密愛的牢房內造成陣陣回聲。

    靠在石壁上的梁荃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的手指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看見前方有一人正支着腦袋看着她,一時間反應不及。

    待眼前的視線清明之時,才發現是蘭茝,面上有些錯愕和怔忡。

    蘭茝見他醒來,從石凳上起身道,“殿下醒了?”

    一句輕飄飄的問候,飄落在梁荃的心間,讓他語氣也跟着柔和了不少,“來了多久了?”

    “不久,就一會。”

    梁荃的目光落在她脖頸的紅痕處,開口道:“剛從宮裏出來?”

    蘭茝點頭,將尚書房內發生的事與他說明後,不解的問道:“殿下爲何要拐彎抹角,傾覆樓氏滿門?這次大可以將禍水往二皇子身上引,這樣不是來得更直接有效嗎。”

    “梁墨還動不得。”

    “爲何?”

    梁荃的聲音又恢復冷意:“你當學會揣測聖意。我那父皇爲了平衡朝局,放任我與梁墨二人相爭,但若做出手足相殘之事,定會適得其反,更不容許我傷了梁墨分毫,南梁的江山不會交到一個質子手中。他不過是借我的手削樓氏的權,外戚勢力同樣不能一家獨大。”

    梁荃一番話,心思百轉千回,讓蘭茝突然有一瞬間開始心疼起他來,這幾人本是至親父兄,卻在上演着兵不血刃的戰爭。

    “樓式的權一旦被削弱,二皇子便失其倚仗,到時候若殿下逐漸掌握了軍政大全,何愁大業難成。”

    蘭茝這話看似恭維,實則寬慰,不似她平日裏說話的口吻,讓梁荃多看了她兩眼。

    “樓淵位極人臣,門生衆多,想要削他的權,並不是易事。”

    蘭茝看着他道:“如今樓二小姐與樓相意見相左,我今日更是將這禍水往樓府身上引,必會讓父女二人相爭,引起樓府內亂。”

    梁荃聞言,打斷她道:“你錯了,是父子三人。”

    父子三人!

    “樓式微!”

    蘭茝的腦海中電光火石一般閃過樓式微各種不符合常理的舉動。

    在瓊林宴上的反常的緊張,入庫房時的一言不發,對她的無故接近以及與整個樓府衆人貌合神離的相處模式。

    “倒是聰慧。”梁荃毫不吝嗇的讚道。

    他今日的心情似乎比往日好上許多,不再是冷言冷語。

    “樓式微也是殿下的人?”蘭茝開始在心中佩服起梁荃的佈局來。

    “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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