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林小晚和林春蘭三人,已經其樂融融地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喫起了飯。
桌子上擺滿了菜,有魚有肉,菜色豐盛,香氣撲鼻。
這些菜並不是林春蘭做的,而是餘慶做的。
家裏開了十幾年餐館,老爸就是技術過硬的大廚,餘慶在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掌握了一手嫺熟而精湛的家常廚藝。
在林春蘭有意留他在家裏喫午飯的時候,他就自告奮勇地出來接過了做飯的任務,趁機在“丈母孃”面前小小地露了一手。
“阿姨,您再嚐嚐這個。”
餘慶十分熱切地給林春蘭介紹着自己做的菜:
“這是我最拿手的青椒釀肉,鮮辣可口、軟糯爆汁,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好。”
林春蘭笑呵呵地咬了一口那裹着鮮香肉餡的青椒,不由開口誇讚:
“好喫,小余你的手藝真是不賴”
“原本我還擔心小晚她連飯都不會做,結婚之後要怎麼居家過日子。“
“現在有你在,我倒是不用擔心太多了。”
“就是不知道,你一個大男孩子,以後一直在家做家務會不會有些不樂意”
“哈哈,當然不會。”
餘慶面不改色地應和道:
“小晚她以後要在高中當老師,工作肯定忙得不行。”
“我是她男朋友,哪能讓她在家裏也累着”
“做點家務而已,那是我應該的。”
“好啊”
林春蘭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短暫的接觸之後,她已經在餘慶身上發現了不少閃光點:
嘴甜,個子高,長得小帥,廚藝不錯,做家務嫺熟,懂得察言觀色,待人接物很自然,兒時喫過苦不嬌氣,不僅一看就很會過日子,還和她女兒性格十分互補。
拋開家庭背景不談,餘慶光憑這些閃光點就已經足夠讓林春蘭萌生好感。
當然,家庭背景還是很重要的。
沒有這塊敲門磚在,人家家長天然就會戴着一副有色眼鏡,哪還看得到什麼閃光點
總之,在能夠入眼的家庭背景和種種亮眼優點的加成下,餘慶已經完全博得了林春蘭的認可。
“唔...”
望着那滿臉堆笑、眼露慈祥、還一口一個“小余”叫着不停的老媽,林小晚的神情不禁變得有些古怪:
她老媽這是真把餘慶當成了未來女婿來看,餘慶也越演越入戲,絲毫不露破綻。
林春蘭剛開始還只是打探一下餘慶的家庭條件,可往後聊着聊着,幾乎都快要談到兩人的婚期安排上去了。
再這樣下去...
她編的那個謊還怎麼圓啊
難道...
要弄假成真嗎
仔細想想,還真不是沒有可能。
最難的見丈母孃這一關都讓餘慶過了,那隻要自己再點頭同意,這結婚不就是臨門一腳的事了嗎
唔...
林小晚想着想着,臉就紅了。
她心事重重地不願說話,就只能低頭默默喫菜。
真別說,餘慶做的菜還挺合她胃口。
以後要是能結婚的話,她倒也能有些口福。
等等...
我、我怎麼也開始想結婚的事情了
我們可纔剛認識三天啊
想着想着,林小晚臉上的紅暈驀地濃郁了起來。
就這樣,在她那惴惴不安又暗含期待的複雜心情中,這頓氣氛和諧卻又隱隱有些怪異的午飯總算喫完了。
林春蘭放下筷子,下意識地準備去收拾碗筷。
“阿姨,您坐着就好”
餘慶拿出了在店裏幫忙招待客人時的熱情,滿臉堆笑地說道:
“我現在也不是什麼外人,哪有在家裏讓長輩辛苦受累的道理。”
“收碗洗盤子的事情我乾的熟,這事就讓我來做吧”
說着,他就徑直站起身來,手腳麻利地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
見到餘慶如此知趣、如此主動、如此“賢惠”的良好表現,林春蘭的臉上不由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晚...”
林春蘭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說道:
“我原本還擔心你會不會因爲昨天的事出現什麼心理問題,所在才着急忙慌地從店裏趕回來。”
“現在看來,倒是我白擔心了。”
“......”
林小晚紅着臉沒有說話。
而林春蘭頓了一頓,又說道:
“既然你們也認識一年了,那多餘的事情媽媽我也就不多管了。”
“你們年輕人自己注意吧”
“我店裏那邊忙,下面員工又老是愛偷懶,還是得過去照看着。”
林春蘭在近海開着一家門面不小的寵物店,生意做得很是不錯。
單從兩家的收入差距上講,餘慶能當上林春蘭的女婿,那的確算是佔了不小的便宜。
而她對工作十分上心,除了自己當店長以外,還順便在店裏幹着給寵物美容剪毛洗澡的工作,平時很少能閒得下來。
這次實在是因爲放心不下剛剛逃得大難的林小晚,林春蘭才破天荒地放下了手上的生意,跑回家來安慰照看女兒。
結果...
林小晚不僅沒有出現什麼心理問題,反而還在家裏和男朋友搞出了生理問題。
顯然,林小晚並不需要老媽安慰。
甚至可以說,她這個老媽在這裏呆着都有些多餘。
在隨口囑咐了女兒幾句不要玩得太嗨,又和剛剛洗完碗從廚房裏出來的餘慶道了聲別後,林春蘭就匆匆忙忙地徑直出了門。
家裏又只剩下了林小晚和餘慶兩人。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辦法...
他們的關係昨夜才從普通朋友突破到“可以試着接近看看”的普通朋友,結果,被林春蘭這麼一攪合...
餘慶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丈母孃官方認證的未來女婿。
一個謊言就有這麼大的影響,林小晚頓時覺得自己有些騎虎難下。
在這種微妙而複雜的情境下,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餘慶...”
沉吟片刻後,林小晚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管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