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
似乎是有一股來自世界的惡意在冥冥中針對着他,一向春風得意、順風順水的餘慶,這兩天過得可以說是倒黴透頂:
因爲是有入魔前科的“危險分子”,他先是被修真者協會降級成了臨時會員,緊接着又被治安聯防隊責令停職檢查,取消了一切福利待遇。
而他見義勇爲獲得的五千積分獎勵纔剛剛到賬,就跟着他的修協會員賬戶一起被永久凍結。
至於之後能不能恢復,什麼時候能恢復,還得看他的個人表現。
而在學校裏,還有不知名的黑心領導以莫須有的罪名給餘慶處分記過,讓他的名字出現在了全校老師都能看到的內部通報批評裏。
此外,據說李磊的父母也不甘心自己的兒子莫名其妙地斃命,準備起訴餘慶“防衛過當”,或者乾脆說他是“故意傷人”。
一個弄不好,餘慶就得嚐到見義勇爲的苦果。
總之...
他現在是要多倒黴有多倒黴。
不管是修協裏的幹部道友,還是學校裏的老師同學,都知道餘慶現在處境不妙。
明明是一個挺身而出、捨己爲人的英雄,最終卻落得一個被修協提防、被學校處分、還有可能惹上官司的境地,這也着實令衆人爲之唏噓感嘆。
更讓人心寒的是,修協在李悟真走後就很不給面子地取消了給餘慶安排的豪華調養病房,直接把他趕回了家裏養傷。
此時此刻,餘慶就這麼“孤苦無助”地坐在家裏,身旁只有母親王秀芬抽空在家陪伴:
“唉!”
“都說了讓你別學你爸,別學你爸!”
王秀芬看着胸前還纏着繃帶的餘慶,臉色難看無比:
“多管什麼閒事?”
“跑出去替別人打生打死,到最後受傷的可是自己!”
她倒不知道餘慶是因爲和入魔者戰鬥受的傷,只是隱約瞭解他是在恐襲事件中見義勇爲,被窮兇極惡的“恐怖分子”給打成了重傷。
要是讓王秀芬知道餘慶前天在“多管閒事”的時候打的是什麼玩意,她現在估計都能氣得把自己兒子給手撕了。
“媽...”
餘慶神情尷尬地說道:
“別擔心,我這傷真沒什麼大礙。”
那胸口的傷勢已經被他偷偷用魔氣加速自愈好了,只是擔心傷勢好得太快有些令人懷疑,才仍舊纏着那繃帶沒有解開。
“逞什麼強!”
王秀芬把自己一身潑婦罵街的好本事,全都用在教訓兒子身上:
“再說了,這只是受傷的事嗎?”
“你替別人受傷,別人有念你一句好嗎?”
“警察那邊態度還不清楚,但你學校發的處分可是都已經送到我這裏來了!”
“唉...”
聽到這話,餘慶的表情愈發無奈。
他也沒辦法跟自己老媽解釋清楚,這其實都是他和李悟真爲了引蛇出洞而演的雙簧。
因爲敵暗我明,李悟真無法推斷裴常樂是否真的在關注餘慶,又是在通過何等方式關注餘慶。
所以他只能儘量嘗試着讓餘慶向谷底跌落,讓他從春風得意、順風順水的現充變成憤世嫉俗、苦大仇深的人生敗犬,用以試探裴常樂的反應。
餘慶不光這兩天會倒黴,而且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接着倒黴。
直到裴常樂現身,或是確認裴常樂放棄了餘慶、在別處現身爲止。
“看看你...”
見到兒子跟他那個不成器的老爸一樣走上了“邪路”,王秀芬那是越罵越停不下來:
“一口氣救了那麼多人,結果呢?”
“你一個人待在家裏,那些被你救的人有過來說聲謝謝的嗎?”
話音剛落。
就如言出法隨一般,門口響起了一陣很有禮貌的輕微敲門聲。
“恩?”
王秀芬臉色一滯,有些尷尬地看了兒子一眼:
“咳咳...說不定是你爸突然回來了...”
說着,她便有些臉紅、又有些期待地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口站着的是一個女人:
白襯衫、包臀裙、連褲襪、高跟鞋,一身性感而無可挑剔的職場打扮,手上卻還拎着一個和她打扮很不協調的大書包。
“這...”
“這不是白老師嗎?”
王秀芬馬上就很熱情地將白瑩瑩迎了進來,又十分好奇地問道:“您怎麼來了?”
“王姐不用客氣。”
白瑩瑩很有禮貌地點頭致意,還很體貼地把光看面相明顯比她大上一輩的王秀芬喊成了姐:
“我這次來,主要是爲了餘慶同學的學習。”
“您也知道:”
“餘慶同學的語文一直不好。”
“我這兩天本來就打算找機會在課餘時間幫他好好補一補課,可沒想到...”
“這次學校出了意外臨時停課,校門口每天都有新聞媒體堵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不過...”
她頓了一頓,又意味深長地看了遠遠坐在沙發上的餘慶一眼:
“這課停了,學習可不能停。”
“該補的還是要補。”
“既然這幾天學校停課,那我就來家裏幫他補習。”
“這樣啊?”
聽到這話,王秀芬頓時喜笑顏開:
“那真是太好了!”
她根本沒察覺到白瑩瑩話中的弦外之音,只是非常感激地說道:
“白老師,像您這麼負責任的老師真是少見!”
“來來來...”
“裏面請,我給您泡杯好茶。”
“不用不用。”
“我今天時間有限,還是直接進入正題吧。”
白瑩瑩客套地擺了擺手,又用她那媚意十足的大眼睛衝着餘慶眨了一眨:
“餘慶同學的房間在哪?”
“跟老師進去吧。”
片刻之後...
餘慶一臉僵硬地帶着白瑩瑩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門一關上,他就馬上變了臉色,又很不客氣地問道:
“白老師,你跑到我家裏幹嘛?!”
“啊?”
白瑩瑩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又晃了晃手上拎着的大書包:
“老公,不是你說,你想找個時間看看你的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