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種魔大法的魔修必須先在自己體內培育出一顆魔種作爲“源種”,然後才能以源種爲根基分化出能夠移植到其他宿主的體內的“子代魔種”。
簡單來說,餘慶、李磊、以及白瑩瑩體內被塞進去的魔種是“兒子”,而裴常樂心臟中隱藏着的那顆魔種則是“爸爸”。
顯然,裴常樂體內魔種裏蘊含的力量,要遠遠比餘慶這幾個宿主身上的魔種要強。
而作爲“爸爸”級別的存在,裴常樂更可以利用源種和子代魔種之間那種天然存在的特殊聯繫,實現對宿主的壓服、控制和操縱。
所以,當初李磊纔會在裴常樂面前表現得那麼無力。
嚴格來說,只要裴常樂這個“爸爸”級別的培育者還存在於世,餘慶這樣“兒子”級別的宿主就沒辦法擺脫被人輕鬆控制的潛在風險。
可是...
現在裴常樂已經快死了。
他體內的源種,還有餘慶體內的子代魔種,說到底是一種同根同源的力量。
在裴常樂的生命之火一點一點逐漸熄滅的時候,它體內潛藏着的那顆源種就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生命了一樣,在不斷地通過那種玄之又玄的特殊聯繫牽動着餘慶體內的魔種隨之躁動。
魔種當然不會說話,也沒有意識,但是餘慶還是通過自己體內魔種的躁動而本能地感知到了它的“意圖“:
它在催促自己拿走裴常樂體內的源種,然後將那顆源種的力量盡皆吞噬吸收,最終完美地繼承“老爸”留下的遺產。
“唔...”
餘慶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心裏難免有些意動:
裴常樂可是差一步就能攀登到世界頂峯的魔道高手,他體內凝結的魔種裏面肯定蘊藏着令人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
如果自己能繼承那股力量,說不定能夠就此一飛沖天。
而力量的確是好東西:
當初和裴常樂在學校後山交手時的生死危機,已然讓餘慶無比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唯一的問題就是...
餘慶仔細想了一想...
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他只不過是從boss的屍體裏摸出一點獎勵道具而已,又不是要學裴常樂那樣往別人身體裏塞魔種害人。
這天上掉下的大餡餅,難道還能不喫?
想到這裏,餘慶便不動聲色地向着裴常樂的殘軀走得更近了一些。
這一走近,他體內那顆魔種躁動的幅度就更大了。
兩顆魔種之間產生了一種難以解釋的特殊聯繫,驅使着餘慶大膽出手攫取裴常樂體內的源種。
“試試吧...”
“這麼大的一顆‘補藥’,總不能讓它跟着裴常樂火化吧?”
餘慶一邊在心中暗暗說服着自己,一邊悄悄向裴常樂的心臟部位伸開手掌,又按照身體本能的驅使,嘗試着從自己心臟部位的魔種裏釋放出了一團魔氣。
李悟真和獵魔戰士們都感知不到魔氣,他們此刻也都忙着收拾戰場,沒有太過關注餘慶這小小的動作。
就算仔細觀察,他們也只能看到餘慶在對着裴常樂的殘軀行注目禮。
但是,裴常樂那已經渙散開來的眼眸中卻是悄然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彩:
“哈哈...你最終...還是來了麼...”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但此刻已然日薄西山的裴常樂卻也沒有什麼力氣再跟餘慶說話,只能靜靜地看着餘慶用魔氣悄悄勾連他體內的源代魔種,使他心臟部位的魔種一點一點地從他這個將死之人的體內剝離。
很快,裴常樂體內的魔種化作了一團凝實無比的魔氣。
這團魔氣從他的心臟部位緩緩漂浮而出,又在餘慶體內魔氣的牽引下迅速匯聚至他的掌心。
“這就是裴常樂體內魔種的力量嗎?”
僅僅是將它虛握於掌心,餘慶都能清晰無比感受這團魔氣中蘊藏着的強大力量。
他本能地想要將這股力量儘快吸收,但周圍畢竟到處都是獵魔戰士,不方便他這個隱藏着的“魔頭”再做什麼更大的動作。
於是,餘慶想到了裴常樂曾經拿出過的、方便儲存攜帶的魔晶,便試探着將這團魔氣進一步地淬鍊壓縮。
很快...
這團精純無比的魔氣先是隨之化作濃郁的“液態”,緊接着又變成凝實的“固態”,最終又具現化成了一顆尋常人肉眼就能夠見到的、晶瑩璀璨的半透明黑色晶體。
而在這一刻...
體內魔種被徹底剝離的裴常樂,終於喪失了他維繫生命的最後力量。
他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在一瞬間徹底凝固,瞳孔中僅存的那一抹光彩也隨之渙散於無。
“叮!”
裴常樂一嚥氣,系統的通知就驟然響起:
“成功協助獵魔部隊擊殺暴恐犯罪人員裴常樂,依法打擊暴力犯罪,堅決維護社會穩定。”
“獎勵:a級抽獎機會一次。”
“a級?”
餘慶愈發喜出望外:
他只是在行動中起了一個引蛇出洞的作用,又在剛剛的戰鬥全程划水,沒想到最後還能拿到一個前所未有的a級獎勵。
跟着組織走果然沒錯!
讓他自己混的話,又哪裏敢招惹裴常樂這樣的狠角色。
餘慶攥着手上那顆新鮮出爐的高純度魔晶,心裏一陣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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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而這時...
李悟真突然在背後拍了拍餘慶的肩膀:
“小余,過來一下。”
“啊?”
餘慶被陡然嚇得一跳,慌忙將手裏的魔晶揣進兜裏,纔有些心虛地答道:
“有、有什麼事嗎?”
“恩。”
李悟真的臉色十分嚴肅,眼神中透着一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別樣威嚴:
“我有事要私下問一問你。”
他不由分說地將餘慶帶到了僻靜無人的角落,又開門見山地說道:
“小余。”
“剛剛裴常樂說的話,其實是沒有說錯吧?”
“啊?”
餘慶臉上的心虛更加藏不住了:
“這、這是哪裏的話?”
“他那明明是死前胡亂攀咬,我、我怎麼可能是魔修呢?”
“不。”
“我不是說你是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