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餘慶也只能趁現在出去找江守一對質。
畢竟那些個築基高手難得一次湊在一起,不趁着現在當着他們的面把事情弄清楚,以後可就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了。
而這時,江守一和那幾位築基高手們仍舊聊得十分投入。
面對對方毫不客氣的盤問和質詢,剛剛死了親爹的江守一不僅沒有任何牴觸心理,反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回答上了全部問題。
見到江守一態度如此配合,說話如此光明磊落,到場的築基高手們也漸漸地沒了什麼敵意。
所以,和一開始那隱隱有些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不同...
現在雙方聊天語氣都十分平緩,甚至隱隱有種“談笑風生”的輕鬆感覺。
“各位前輩。”
突然,餘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哦?”
“是小余道友?”
築基高手們一點架子都不擺,反而十分熱情地和這個修爲比他們低了整整一個大境界的年輕人打起了招呼。
沒辦法,誰讓餘慶覺醒兩個月就是先天高手,擁有稀有的空間類天賦神通,帶上裝備甚至能與築基魔修周旋。
對於這種“妖孽級”的修行天才,大家的態度都十分友善:
“請問,你有什麼問題嗎?”
“有。”
餘慶點了點頭,便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徑直看着江守一說道:
“大家都在盤問江前輩問題,而我也有一點疑慮想要得到迴應。”
“哦?”
江守一略一皺眉,卻是心平氣和地說道:
“有什麼問題?”
“你儘管說便是,我自會配合。”
“好。”
餘慶點了點頭,答道:
“我想請您配合一下,接受身體檢查。”
“我想看看,您的體內有沒有魔氣存在。”
“恩?”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沉默。
最終,江守一還沒做出回答,其他築基高手就先按捺不住地笑出聲來:
“小余道友,你這是在說笑吧?”
“江守一他怎麼可能是魔修?”
即使是最爲謹慎的獵魔部隊,也只曾懷疑江守一可能是和魔修私下串聯的壞人,而從未懷疑他本人就是魔修。
畢竟...
“剛剛那漫天劍光大作、靈氣四溢的場面,你難道沒感知到嗎?”
“靈氣和魔氣,完完全全是兩種不兼容的力量。”
“江守一既然能釋放出那等強大的靈氣浪潮,又怎麼可能是什麼魔修?”
衆人都對餘慶的猜測表現出了不敢苟同的態度,只是搖頭笑道:
“這有什麼好查的?”
“小余道友,咱們就不要多此一舉了吧?”
“不。”
然而,餘慶的態度卻還是十分堅定。
江守一能使用靈氣,並不妨礙他是魔修。
雖然靈氣和魔氣不兼容是修行常識,但是,他正好就知道一個能同時修煉靈氣和魔氣的例子——
他自己。
天下術法千千萬萬,既然餘慶自己能做到魔靈雙修,那江守一說不定也有辦法做到。
他死死地盯着江守一,有些咄咄逼人地說道:
“既然江前輩說了要完全配合調查,那抽點時間出來檢查身體,應該也無妨吧?”
“.....”
江守一一陣沉默。
他用極爲複雜的眼神仔細打量着餘慶,最終....
“好啊。”
江守一聳了聳肩,語氣平淡地說道:
“你若是想查,儘管來查就是。”
說着,他便神色平靜地站在那裏,擺出了一副任由他人探查的模樣。
“這...”
餘慶被江守一的淡定表現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竟然不怕?
他是真的沒有魔氣在身,還是在強作鎮定迷惑他人,伺機暴起逃遁?
餘慶緊張地嚥了咽口水,還是鼓起勇氣繃緊了身體,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
最終,他伸出了手:
“沒有?!”
餘慶臉色一滯:
真的沒有。
無論是丹田、經脈、血肉,還是可能隱藏着魔種的心臟部位,都沒有任何魔氣的存在。
而且,江守一不僅僅是沒有魔氣....
他體內的靈氣充盈而純粹,其中隱隱地蘊含着一股能夠破魔驅邪的浩然正氣。
餘慶僅僅是稍稍觸碰了一下江守一的身體,就覺得自己體內藏着的魔氣被那股破魔真氣瞬間壓制,以至於整個人都變得氣血衰歇、渾身無力。
簡而言之...
這傢伙根本不是魔修,也不可能是魔修。
甚至,他體內的特種靈氣,本身就是天然剋制魔氣的存在。
“怎樣?”
江守一輕輕地瞥了餘慶一眼,聲音中隱隱地帶上了一絲不悅:
“小余道友,你查到魔氣了嗎?”
“我...”
“沒有,是我胡亂猜錯了。”
餘慶悻悻地收回了手,臉上很是不好意思。
但是,他心裏卻是一陣腹誹,仍舊覺得奇怪:
不可能啊....
江建新體內的魔種,百分之百是被江守一拿走了。
他要不是魔修的話,拿那顆魔種做什麼?
而餘慶正是尷尬得下不來臺,江守一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追問道:
“小余道友。”
“不知道,你爲什麼要說我是魔修?”
“是哪裏有問題,讓你生出了這般匪夷所思的猜測?”
“哈哈...”
餘慶一陣乾笑,索性如實答道:
“是因爲江建新的屍體。”
“我在臥底琅琊書院的時候,曾經瞭解過種魔邪法的相關知識。”
“一個魔修如果在死後被人奪去魔種,就會像江建新那樣徹底耗盡生命力,渾身血肉枯萎乾癟。”
“原來如此....”
江守一點了點頭。
然後,也不待他自己解釋,就有其他人幫忙解釋道:
“小余道友,這就是你想太多了。”
“你和江道友打的交道少,恐怕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