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腦袋一時間轉不過彎來。話說他們雖然沒動用武元或施展輕功,不過腳程還是比尋常人走的快,現在距離天黑約莫一兩個時辰,那麼不是要走上幾十裏山路看來真的是要離開這宗門之地,通過山坳去往另外一座山峯。
不過他也無所謂,他來滄瀾劍派可不是爲了什麼武元心法、武技什麼的,純粹是爲了大樹底下好乘涼,便利他悄悄地尋找異禽異獸以及與之相對應的奇物怪石。
至於七姑李玉馨和巴納克,是僕人身份,本就沒資格獲得宗門武學,所以也無所謂,李塵到哪,他們就到哪。
張執事即便看不到低着頭的二人表情,可是看他們站立的身形卻沒恐慌的異動。原來但凡新弟子進宗門,帶的僕人基本是家族年少或年輕好手,只要那新弟子學有所成,就能在宗門各項任務或歷練中獲得江湖武學,“僕人”們就衝這來的。
關於敗劍峯,張執事認爲自己已經說得夠詳細,那裏的弟子名義是被宗門拋棄的,唯一出路就在敗劍峯上苦練,沒資格參與宗門任務及歷練等。
那麼哪有機會獲得江湖武學
最令張執事奇怪的,李塵的神色居然也沒慌亂的異動,如果真要說就,那就是嫌棄走路走得太長了。
“好吧。”
張執事心頭暗道,“等你們到了敗劍峯就不會這麼鎮定自若。”
不過李塵倒是有另外一個問題,既然去往敗劍峯需要幾個時辰,那麼平日裏生活怎麼辦總不至於爲了買喫的,幾乎一天時間都浪費在路上吧就算是所謂的“僕人”幫買,但僕人們並不是真正的僕人,他們也要忙於練武。
對於這個問題,張執事總算有了一點成就感,因爲李塵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驚容。
敗劍峯上生活用度屬於自給自足型,也就是說他們可以下山,並離開宗門到外面開開葷,但絕不容許帶一點喫的回去,所有喫的,都要自己在敗劍峯上自己解決。
然而,李塵臉上的驚容僅是一閃即逝,別人需要爲一日三餐愁眉苦臉,但他們不需要,因爲他們一行人中有個小獵手巴納克。
張執事悻悻地一擺袖袍,轉身擡腳而走。
李塵知道自己的去處,漸漸地就一邊走着,一邊思索昨天的某些怪事。
首先就是山鎮破客棧後一個出現的莫名高手,那東來一劍的威勢,修爲應該在前者之上,即便不能斬殺對方,也能擊敗對方,那麼此人爲何沒回頭追上他呢
可不,此人出現時親口說的,李塵是他的。
其二,就是昨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幾起,姑且不說爲何有人替他殺了某些危險的暗樁,是爲了給他示警,也是爲了考驗他、鍛鍊他,但後來弩矢齊射那會兒呢
李塵可不認爲弩矢會比弓箭弱,既然如此,那會兒弩矢怎麼一射到鈍陷士身上就沒了勁頭唯一解釋就是殺了數個危險暗樁的人,再一次出手,出手的唯一目的,看上去是爲了保護衆人,實則對照前面的,乃是怕他李塵被射死
李塵也曾認爲是爺爺暗中跟來保護他的,但爺爺親口說過呀,不能顯露真實武功修爲,否則,李府就會遭到滅門之禍。
“真夠用心良苦的。”李塵暗付,“不過不管你是誰,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休想得到我的祕密。”
另外,就是喬城主、“百花仙子”等外逃,那些人可是親眼目睹他的實際戰鬥力,已然毫不遜色蒙鈺殷,即便鈍陷士、呂浩、劉俊雄等人發誓不會泄露,那喬城主等人呢
所以李塵對自己修爲的提升,有着強烈的緊迫感,等到了敗劍峯修養一兩日,必須得想辦法去獅頭山獵取冰魄烈焰獅,看看其是否有他需要的獸丹。
等李塵理清一切,也有了近期目標後,他才發覺天色已經暗下來,並路過山坳小山路,開始登山了。
他們不得不放棄那匹馬,讓其在山下自謀生路,好在這裏並沒猛獸,到處有的是草,足夠這匹馬快活逍遙了。
各人背起包裹,巴納克則是抱着裝滿精品鉸石的大箱子,不大一會兒,他們就望到了所謂的“山門”,兩塊豎立起來的巨石。
而在巨石之下,一邊一個,那是翹着二郎腿的傢伙,如果可以走近細看,一定能發現兩個傢伙的頭髮,簡直和荒草差不多,也面黃肌瘦、破衣襤褸的,如若叫花子。
張執事就此停下,並從懷中取出兩本小冊子扔給李塵,一本是滄瀾劍派基本武元心法“聚元訣”,黃階高品;另一本是宗門基本武技,瀾山劍法,也是黃階高品。
七姑李玉馨和巴納克看到宗門對待新弟子,隨手就免費送出兩部黃階高品武學,再無之前淡然神態。
但從“聚元訣”名稱上可以判斷,此乃正統武學,又是最爲基礎,前者顯然不是,對於一個年少武者來說,前者絕對無法和後者“聚元訣”相比
可惜,七姑李玉馨和巴納克沒資格學。
張執事想了想,還是告訴李塵,如果有一天他能將兩部基本武學都修煉至大成境界,或許就可離開敗劍峯,成爲宗門外山一名登記在冊的弟子。
對此,李塵毫不在意,因爲他根本看不起,不過爲了今後方便,還是修煉修煉。
待得張執事轉身下山,前面翹着二郎腿的傢伙立即站起來,他們雙目均都冒光地俯視諸人背上的包裹,那眼睛,和夜色中餓狼的眼睛幾乎毫無區別。
“哈哈看來外山傳來的消息沒錯,果真有幾隻小肥羊來了。”
“張三,你說我們是先填飽肚皮再把美食送上去,還是現在就送”
“孫二麻子,你特麼地餓昏頭了你,難得一次有小鮮肉送上門來,不大搓一頓,太對不起我們這可憐的肚皮了。”
“兄弟言之有理,你上還是我上”
“切,對付一個新弟子,兩個武功低下的同族,外加一個毫無功夫的糟老頭,還用我南霸天張三出手嗎”
“我滴天,你你啥時又給自己起了個江湖稱號這麼牛逼麼滴,我孫二麻子也要再起一個”
兩人嘰嘰咕咕地爲江湖稱號爭論的熱火朝天,看樣子是忘卻了山路下面的李塵等人。
李塵等人一臉驚容仰望上方,唯有老管家阿福依舊一直低着頭。
“七姑,你說這兩人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李塵問。
七姑點點頭,“我看是,要不就是腦袋進水了。”
不料他們兩個剛說話,上面兩個也反應過來,當即,一個就冷哼:“下方何人見到我南霸天還不將包裹裏的乾糧速速孝敬我等,更待何時”
說着,還一甩亂糟糟的頭髮,擡手摸了摸。
“噗嗤”
七姑李玉馨忍不住笑了,“塵兒,我看那兩個傢伙真的是腦殘,在你面前,居然敢自稱南霸天。要不,你上去捉來,當做腳伕如何”
李塵點點頭,擡步而上,只不過他剛順着石階邁上數步,就再次驚容,因爲他竟然看到兩個叫花子,因爲這兩人實在是寒酸得很,一身宗門服飾白袍,已然破爛不堪,尤其是頭髮,亂糟糟的只怕有一年都沒洗了。
“怕了吧”張三和孫二麻子也俯視到李塵臉上的驚容,前者立即鼻孔朝天,擺出一副傲然神態,大咧咧地哼道,“看在同爲同門的份上,你又是個新弟子,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把”
然而張三話還沒說話,李塵就遞出一拳。
李塵體內獨特武元是沒恢復什麼,但昨夜畢竟服用了幾顆黃階低品武元丹,至於路上,因爲一直趕路,小赤陽武元也沒恢復什麼,然而即便如此,他的拳頭上依舊倏地閃出一隻拳印,幾乎無視距離,就把所謂的“南霸天”張三捶到在地。
李塵再次揮出一隻拳印,也把目瞪口呆的孫二麻子捶到在地。
張三摸着疼痛的胸口,駭然地語不成聲,“我滴媽呀,你你是人是鬼你你怎麼可以武元迸發的還又武功修爲這麼低。”
孫二麻子也是結結巴巴地,“不不是聽聞宗門長輩說,除非除非武林高手某些可以武元迸發,之下的武者,修爲再高,也不行嗎”
李塵跨上兩步,低頭俯視二人,搖了搖頭,嘆道:“我一身傷勢,拳印不足巔峯狀態一成,隨手一擊,就把你們打趴下了,告訴我,你們平時怎麼修煉的又怎麼修煉成了叫花子模樣”
張三一邊爬起來,一邊驚叫:“我滴天啊,你你絕對是今年各城武會第一中的最強者,也一定是得罪了五長老。”他驚叫着,髒兮兮的臉上,又極力顯現獻媚神色,“老大,您是不知道啊,敗劍峯上什麼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沒什麼喫的,又沒機會出去賺取銅幣、銀幣,我們只能整日捱餓,哪有體力練武啊”
對“老大”這個稱呼,李塵很受用,他淡淡問道:“難道山上的傢伙都和你們一樣”
“不”
孫二麻子逮住機會獻媚:“一些武功高強的師兄和一個大師姐霸佔了食物,山上不管大動物,小動物,亦或山菇等都不容許我們捕獵偷喫,我們唯有喫樹葉、啃樹皮度日”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