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人可以引出這麼樣狂壓天下的異象？
不可想象。
或許那根本就不是人，因爲這太超出人們的常規認知了。
他們一個個地奔出金碧輝煌的葫蘆形狀大殿，仰頭觀望，望到的並不是什麼世界末日，而是一大片空白，沒有藍天、陽光的空白。
邏斯羉不僅狂笑“夃勎朢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不是說他擁有天眼可觀天下嗎？就這麼看的？我看呀，一定是老騙子，否則，爲何從沒看他出手過？每次僅是通過一個侍女遞出消息？”
“你們看過他出手，還是看過他長什麼樣？”
面對邏斯羉的發問，衆人啞口無言，就連來急報消息的那幾個紫金冠綠臉、綠眼老者也都無話可說，隱隱地，似乎盡都同意邏斯羉的觀點。
不過綠油油粉面的綠髮、綠眼的年輕人卻哼道“祖爺爺生前曾經屢次交代過我，如果有一天我邏斯皇朝遭到滅頂之災之時，唯有一個人可以拯救，那人就是夃勎朢。”
“皇兄，你說夃勎朢是個老騙子，無異於在說祖爺爺沒有眼光，將一個老騙子奉爲上賓供着。”
“不。”
“比之太上老祖還要尊貴地供着！”
可惜此時他的話，卻引來數個綠臉老者的不爽，但見一個綠臉老者道“凲啊，你雖有先帝的遺命，他一旦出現意外，就由你接替大帝之位，可你沒一點威望，總是說不過去，這樣吧，我邏斯皇朝共有五千萬精銳大軍，你和羉兒各帶一千萬，他征討可惡的亙武大陸，你征討一向不聽話的南洛皇朝。”
“皇室準備出征的高手強者也一分爲二，至於聯合其他各大皇朝，就由你們各憑本事。”
“兩月後的大帝登基之典，由獲勝者，亦或戰果最輝煌者榮登！”
綠油油粉面的綠髮、綠眼的年輕人聞聽，臉色更綠，可他依舊冷笑“就這樣辦。”
言罷，拂袖而去。
倒是邏斯羉聽了，卻是驚喜異常，即便他一向脾氣暴躁，不服任何人，這會兒也緩緩下拜，恭敬道“謝謝二祖爺疼愛，我定不會讓您失望，就算沒一個皇朝聯軍，我也可將亙武大陸從人界抹去！”
“好。”
那個綠臉老者大笑，“去吧，趕快去準備去，那邊巨型傳送陣一旦修復好，你就親帥大軍、高手強者即刻出發。”
“是。”邏斯羉傲然道，同樣，他似乎可以預見，整個亙武大陸不僅血流成河、哀鴻遍野，更四分五裂地下沉，沉入浩瀚的大洋之中……
……
可是亙武大陸之人並不知道已然被一隻兇殘的惡狼盯上了，他們現在幾乎都在議論仰望到的天地異象。
特別是亙武皇城，對待亙武雲雀即將登基，也是衆說紛紜，因爲這個天地異象太過詭異，聞所未聞，怎麼就突然電閃雷鳴、烏雲密佈，繼而形成了詭異的黑白旋轉圖？
同樣，亙武皇城相比較其他各大陸、海外各大洋，是距離那極度膨脹的詭異黑白圖異象距離最近的，普通武者或許感應不到什麼，可是但凡擁有天階高手境之上修爲的武者，盡都感到天地元氣瘋狂地匯聚往脊崖山山脈……
而僅有的幾個天階九星大能，甚至於可以感到周遭的天氣元氣越來越稀薄，就連晁傳凡都不得不隱隱地懷疑，自己忠心亙武皇室是不是錯了。
這是懲罰。
老天在懲罰亙武皇室。
否則，爲何在亙武皇室遭到屠戮，幾乎被滅絕時還這樣？
說明老天要把亙武皇室滅光了，才肯罷休。
現在亙武皇城，不管是大街小巷、各大世家，還是皇宮，除了亙武雲雀、晁傳凡雀等有限的幾人，大都一邊仰望恐怖詭異的天地異象，一邊悄悄地聲訴，聲訴亙武雲雀不要登基了，迎回一代武王赤陽少俠李塵……
可這只不過是他們美好的願望，因爲沒人相信在那樣的情況下，李塵還能活着，他一定被狂暴的戾氣衝擊的爆體了。
但李塵沒爆體，活得好好的，尤其這恐怖的天地異象還是他引起的。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沉入到潭底，他沒擺什麼怪姿勢，也沒盤腿而坐，而是躺在潭底，盡情地享受着完全沒有真實感的自行修煉。
之前那些狂暴直噴的戾氣，如今盡都化爲極致能量，和另一股莫名的極致能量，在丹田自行融合。
現在的李塵，根本不需要特意地修煉，不管是丹田，還是腦海，盡都是自行修煉。
果然，他手一握，原本滑溜的水，應該是很自然地從手指縫裏流出，然則現在不是，就像是握住了一塊豆腐，從指縫裏流出的不是水，是渣滓……
“怎麼回事？”
李塵激靈靈地坐起，睜開眼睛凝目看去，水，還是水，滿眼看到的盡都是水，因爲他在潭底。
可他總覺得不對勁，他展開手，又是一握，奇怪，那種握住渣滓的感覺又來了。
不由得，李塵集中精神細細感應，彷彿中暗付“怪哉，怎麼回事？這水枯萎地好似沒了一點水能量。”
繼而，他又摸向身邊一塊石頭，可惜，手剛碰上，那塊石頭就碎了，碎成齏粉，而他也突然看到，某些長在潭底的水藻，已然“乾枯”，就像是被硬生生生榨乾的水草又被人扔進了油鍋。
現在乾枯的水草雖然還在水裏，可這水對於這水草來說，就像是油鍋裏的熱油一樣，還在榨乾它……
“難道是？”
李塵心頭倏地驚呼“難道是天氣元氣在急速流失，導致水不再是水，石頭不再是石頭，水草也不是水草？”
“靠，誰？”
“是誰這麼沒良心的，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掠奪式地奪走天地元氣？”
“難道這附近有個魑魅魍魎口中的真正生死境在修煉？”
“也唯有那樣的恐怖存在，在修煉時，纔會蠶食鯨吞式地掠奪天地元氣！”
李塵一念至此，不僅有着慌張，也有着大義凜然，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將這個所謂的真正生死境強者滅殺，否則，這片天地枯萎了，那武者還能修武嗎？不就成一個個凡夫俗子？
一個個凡夫俗子，如何抵禦外寇？
李塵盤腿而坐，細細感應，當他感應道一絲絲、一股股莫名的能量往他身體裏狂涌之時，他才忽然明白，自己纔是那個沒良心的。
這一切是他造成的。
準確地說，是那幾幅怪圖造成的，如果他不是記下幾幅怪圖，那些急噴的戾氣怎麼會忽然倒流？溫順地萬流歸宗似得流向丹田，化爲精純的極致能量。
“不愧是上古曠世絕學武魔真經！”
李塵心中暗歎“可惜如今並不是上古，也許栞処老院長說的是真的，上古真的是經過了一場神魔大戰，毀天滅地地導致天地元氣俱損。”
“這也正好說明爲何當今天下武林，怎麼就沒有一個神魔的，因爲這片天地無法容納，只要有一個，這片天地很快就會崩碎。”
“是的，崩碎，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億萬生靈，亦或山川大河，乃至深遠的海洋，盡都崩碎成渣渣，最終消失於茫茫的無盡星空。”
“我去，栞処老院長說上古戰神爲了保護人界不再受到域外天魔族進犯，自身化爲結界，將人界整個地包裹藏起來，難道這也是真的？”
“我們不是生活在自由自在的天地間？仰望到的星星也都不是真實的？我們是住在一個囚籠裏？”
“沒錯，就是囚籠，上古戰神看似身化結界保護了人類，可是那結界終有一日會支離破碎，到那時，我們不就像是被圈養在囚籠裏的豬羊一樣，被域外天魔隨手拎出一個美滋滋地吃了？”
“同樣，這囚籠似得結界，也阻隔了這片天地與域外的聯繫，否則的話，天地元氣再怎麼地也不會因爲我隨便修煉一下武魔真經心法，就快速流失。”
“域外天魔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固步自封。”
“對待域外天魔，我們要做的不是將自己藏起來，而是出擊，既然上古能出現一個人類戰神，就會出現第二個，可惜卻被那個戰神身化結界扼殺。”
李塵一念至此，強行中斷腦海的念想，就像是強行自己失憶一樣，失憶掉記下的幾幅怪圖。
李塵不知道自己丟掉衆多江湖人夢寐以求的武魔真經心法篇是否正確，也不知道自己千辛萬苦總算勉強集齊武魔真經主要殘卷，如今一朝丟掉，是不是錯的離譜。
他現在唯有一種念想，就是不能爲了自己一個人，而毀掉這個異界，雖然他並不是這個異界之人。
另外，既然上古一代奇人禪機子可以創出曠古爍今的武魔真經，那麼他爲何就不能獨創出一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心法？
隱隱地，李塵的臉上，流露一絲自豪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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