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弟子雖然惡狠狠地後跌在雲梭艦甲板上，可他忍住劇痛，翻身跪倒，接連磕頭，“師兄饒命！”
“師兄饒命！”
徐大壯怒極“要不是看在同爲虎轅峯弟子的份上，今日你死也。”繼而，擡手又一耳光扇向筱雨，因爲筱雨太不識擡舉了，自己剛剛怒喝，竟然沒聽到似得，還癡呆地凝望，然而那可惡的少年早已消失。
“好啦！”
雲梭艦艦倉忽然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技不如人，不知反省，卻把氣灑在師弟師妹身上，你是虎轅峯八大弟子嗎？”
言語中，一股莫大的力量將筱雨拉向一邊，否則，一定會被徐大壯一巴掌扇中。
徐大壯也不得不強壓怒火，拱手道“長老，這丫頭太給我丟臉了，那小子明明是偷襲我，我……”
“你還狡辯。”蒼老的聲音道，“明明是你偷襲別人在前，那少年僅是隨手反擊罷了，可是你連別人隨手反擊都抵擋不了，居然還在這大言不慚。”
“回去，立即回去思過崖面壁思過，我會將你今日所作所爲上報姚峯主，並報外門長老殿。”
“長老，長老，我知道錯了。”徐大壯終究怕了。
原來，隨行弟子的外門長老，一般不會干涉弟子行爲的，他們的職責一是掌控雲梭艦飛行，一是在弟子遇到不可抗拒的生命危險時纔會出手。
至於之前李塵那一劍芒，這個長老並沒在其中感應到殺氣，所以就沒出手阻止，也算是給徐大壯一個教訓，不想徐大壯不以爲恥，反而變本加厲地將怒火全撒在同門師弟師妹身上，讓得這個天劍宗外門長老實在忍不住。
不過，這個外門長老之所以出手拉過筱雨，也是因爲筱雨的身份比較特殊。
而這會兒筱雨也終於清醒過來，嚇得她哭哭啼啼地跪倒，“謝謝長老，對不起六師兄。”
“哼！”
徐壯大冷哼一聲，“要不是當年看在你有幾份姿色的份上，你以爲你能進入虎轅峯？我告訴你，你只配做個使喚丫頭，這都是你父親……”
“住口。”那個長老的聲音忽又響起，“你一個小小的虎轅峯親傳弟子，有什麼資格評價當年之事？給我滾回艦倉！”
然而徐大壯擰了擰脖子，竊喜地歪着頭大叫“好得很吶，你居然說我是一個小小的虎轅峯親傳弟子，這是不把我師父放在眼裏啊。”
“我告訴你老東西，你雖然身爲外山長老，可我師父卻是外山一峯峯主，地位遠在你之上，要是你把這一切上報，哼哼，我也告訴師父……”
“隨你便，但你目無尊長，苦頭還沒受夠啊。”
蒼老的聲音未落，一股莫大的力量，也瞬息間仿若拎小雞似得，將徐大壯拎起，再扔入艦倉，可憐的徐大壯，根本掌控不了身體，從甲板臺階滾入艦倉，滴溜溜地滾的鼻青眼腫，尤其是那平整的禿頂，居然被撞出好幾個血泡。
天誒，這簡直不可置信，因爲但凡武者，身體都一定的防禦力，更不要說擁有九星武師修爲的徐大壯了。
然則事實就是事實，他就是被撞的鼻青眼腫，禿頂冒出血泡。
不過一些少年弟子雖然感應到，卻沒一個敢笑出聲的，同時，也爲這個長老擔心，因爲姚峯主特護短。
是的，宗門普通弟子在一些親傳弟子面前，仿若低賤的隨從一般，被打罵是常有的事，可從來沒長老管過，但今天，奇怪的這個長老不但幫了他們，還替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可他們哪裏知道，一則是因爲李塵修爲不高，卻能連越數級輕易將徐大壯削成禿頂，驚動了這個長老，一則是因爲筱雨的身份比較特殊，這個長老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被徐大壯扇耳光……
……
遠處。
已然遠離的李塵，並不知道這裏後來發生的一切，知道的，就是這域外所謂的天族，雖然獨天獨厚至連普通少年都能擁有一身不俗的武元修爲，可某些人的性情上，和人祖之界沒什麼兩樣。
滿口俠義，做的卻是仗勢欺人。
關乎這個，李塵已經司空見慣，不以爲意，他繼續一邊繞着弧形結界飛行，一邊修煉。
很顯然，要是在無盡深遠處遠視，並可以遠視到，包裹着人祖之界的結界，看上去是球狀的，而不是近距離的弧形。
因爲在李塵傳授十個宗門長老之前，他的兩個弟子，以及七姑，都修煉太玄心法的。
所以，即便這些天他沒發現異狀，也不敢遠離，他不會忘記，兩個弟子張倩倩、藍靈兒還在人祖之界呢。
至於張偉，雖然也是他的弟子，倒是沒修煉太玄心法。
而隨着一天天過去，結界再也沒因出現破洞引來什麼域外天魔，李塵開始擔心了，擔心兩個弟子是不是因饕餮現世那會兒也被吞了。
可他現在又沒把握斬殺饕餮，無奈之下，只好去探探，探探域外天族所在的位面，究竟怎麼樣。
虛無空間，李塵漫無目標地飛行，要不是鎮妖塔裏有着充足的食物與水源，都不知道如何度過這沒有白天與黑夜的一片虛無。
漸漸地，李塵發現只要不遭遇域外天魔，倒是沒什麼危險，就把七姑和十個長老從鎮妖塔裏放出。
他們一經被放出，那是被嚇了一跳。
因爲呈現在他們眼前的，雖然和人祖之界無盡虛空毫無二致，可是在這裏不管是懸浮着，還是飛行，都不會損耗一點武元，好似人在這裏沒了一點重量。
七姑當即尖叫“塵兒，塵兒，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奇妙？”
“尤其我能感到，這裏的天地元氣，太充沛了，充沛至不敢想象，我敢說，要是我能在這裏修煉一年半載，絕對可以趕上你。”
李塵聞聽，不覺笑道“趕上我？難道我會原地踏步踏等着你趕上呀，你修煉，我也在修煉。”
“說呀，塵兒。”七姑焦急很，“快告訴我，這裏是不是太古遺蹟地底深處的莫名空間？對了，我記得我們是被那該死的人祖本源收入一寶物裏的，要不是塵兒你提前一步在我們身上佈下一層太玄元防護膜，只怕我們會和那恐怖的上古殘魂佐藤三郎一樣，被煉化的神魂俱滅。
“它呢？那個恩將仇報的人祖本源呢？還有那恐怖的怪獸呢？”
李塵笑道“七姑，你一口氣問這麼多，倒是要我回答哪一個？”
“我告訴你，這裏早不在太古遺蹟了，更別說什麼太古遺蹟地底深處的莫名空間，這裏是域外，我們不但離開太古遺蹟，也離開人祖之界，到了域外空間。”
“至於那人祖本源，被我擊了一掌，不知死活，怪獸嘛，沒追上我們，回去了。”
七姑聞聽，擡手拍拍微微隆起的酥胸，道“嚇死我啦，那會兒真的嚇死我了，那頭怪獸太可怕了。”
“可不。”一個長老接口道，“那怪獸居然能啃喫虛無縹緲的太玄元，太可怕。”
當下，李塵將那頭怪獸的由來告訴他們，那可不是一般怪獸，是可吞天噬的遠古兇獸饕餮，甚至更久遠，久遠至可能在人類誕生那天起，就被人祖本源串種衍生出來了。
總之，這人祖之界的饕餮，和他李塵前世地球記憶中的神話傳說之饕餮由來完全不一樣。
倒是七姑等人聞聽，居然來到了域外，心情奇怪地變好，因爲這裏的天地元氣太充沛了，充沛至一個個亟不可待懸浮盤腿而坐，閉目修煉。
李塵微笑，沒錯，這裏雖然一片虛無，卻是修武聖地，不管是所謂的天族，還是天魔族，乃至魔獸，在這域外空間，都擁有着人祖之界人類不可能有的獨有修煉條件。
難怪如今的人祖之界的人類強者很難匹敵域外天魔，哪怕在上古時期，就很難匹敵了，同樣，也受到所謂的天族後代鄙視，鄙視成一片廢棄之地。
而唯一可以抗衡的地方，就在結界通道里，不管哪一方，都會被莫名地壓制至神竅境。
李塵看到他們盡都靜心修煉，也就不在打擾，僅是外放蒙元，將他們輕輕地包裹起來，拉着飛行……
……
李塵又開始漫無目標地飛行。
莫一天，李塵遠遠地感應到前方隱隱地傳來森然的魔氣，趕緊後退，因爲那可能是接近天魔族的地盤，亦或說是天魔族所在的一個位面。
他瘋狂運轉太玄心法，將一身輕功也施展至極致，總算沒引起可怕的天魔注意，遠遠地離開了。
可不曾想，約莫數天過去，他居然又看到一艘鉅艦，只不過這艘鉅艦上的天族，不是天劍宗的少年弟子，而是清一色的成年人……
……
（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