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師站在臺上,投影儀上投射出密密麻麻的新詞。
“新詞”指的是爲了適應靈能研究而造出來的詞彙。
這是一節靈能科技理論與應用課,老師講的很是認真,可惜絕大多數學員們昏昏欲睡。
這些知識屬實枯燥了一些。
階梯教室的人羣中,花蓓坐在自己的小蒲團上。
她穿着自己裁剪後的校服,兩條腿交疊在一起,屁股下面的蒲團上貼着一隻大偵探皮卡丘。
她左臂撐在左腿上,手撐着雪腮,眼睛低低,看着一本時尚雜誌——這本雜誌已經看了好幾遍,起初她只是看圖,現在已經被迫去讀字了。
“嘩啦。”
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起來,翻了一頁,她卻沒有閱讀下去,而是反手摸出了手機。
貼着大腿的震動引起了她的注意,這意味着有人發消息。
“有什麼新鮮事麼。”她打了個哈欠,打開內部聊天軟件。
然後點開一個小羣,再然後,她的眼睛驀然瞪大,睏意煙消雲散。
只見一個潛水N久的“管理員”賬號浮出水面,發了條@全體人員的消息,只有四個字:
“我回來了。”——程林
……
……
“謝謝。”
微笑着接過來門衛遞回來的學生證,程林說了聲謝,然後拎着行李箱看看面前的橫杆緩緩打開,走了進去。
時隔一月,重返學院,感覺頗爲不同。
一個月前,他還只是個象牙塔裏只知道上課悶頭修煉的學員,如今,他已經在魔都、蘇省連續探索了兩個投影,斬殺的非法散修便有數人,其中甚至包括四品分會長這種等級的敵人。
從以往的安分守己的學生,到現在,違抗規定偷偷潛入投影,以散修的身份在六司的地盤走了一圈。
隨身的空間裏,堆放的物資價值無法計數,和組織還比不了,但是在個人修行者中,絕對算是穩穩的隱形富豪。
這些,讓他在心態上發生了一些感慨。
雖然只是隔了一個月,但他所踏入的已經是另外一個層次的鬥爭。
而這樣的鬥爭,對於絕大多數同期學員而言,或許還需要等畢業之後,才能接觸到。
“咕嚕咕嚕。”
行李箱的滾輪在光滑平坦的油板路上發出細微的,均衡的聲響。
一如他此刻的心境,頗爲平和。
程林愜意地打量着學院,然後驚訝地發現這裏有了不少變化。
比如說道路兩旁的樹,花壇裏的花,建築裝修和氣象。
他離開的時候學院就一直在裝修。
一個月過去,很多東西煥然一些般。
當初學院成立的也有些倉促,選址只能繼承了舊址。
起初還湊合着,但隨着學院不斷步入正軌,肯定需要新的裝修的。
“路好像拓寬了。”
“那邊的雕塑被移走了。”
“欄杆刷漆了。”
“操場好像換了一層橡膠吧?”
程林看什麼都覺得新鮮。
看了眼時間,這時候距離學院午休還有一段距離。
程林乾脆在羣裏發了條消息,然後便拎着行李返回了自己的宿舍。
“新宿舍只住了一天,還真不習慣。”
程林苦笑。
沿着整潔乾淨的路走向了獨棟樓,這時候大家都在上課,校園裏比較清冷,程林幾乎沒遇到什麼人。
一路來到男生獨棟,然後上樓,來到自己的宿舍門口。
拿出鑰匙,打開,推開塵封的房間。
一個月沒通風,裏面的空氣挺難聞的,有些憋悶。
程林緊走了幾步,去開了窗戶,通風,然後拿起掃把拖布簡單打掃了下房間。
等看着溼潤的地板倒映出他的人影,程林擦了擦汗,心情極好。
他從不覺得打打殺殺才是修行的主旋律。
雖然的確無法避免。
但修行不是爲了打架,而是爲了更好的生活。
分門別類將衣服掛在櫃子裏,間或在羣聊裏迴應着朋友們的詢問。
等到收拾完,也到了中午十二點,悠遠的奇異鐘聲響徹校園。
這也是新鮮玩意,學院竟然用鐘聲替代了電鈴?
“這是要走復古風麼?”
程林微微詫異,走到窗前,卻敏銳地感覺出,那悠遠的鐘聲竟然擾動了校園上空的靈氣,使得其變得更加活躍起來。
進入三品,他對靈氣的感知已經越發明顯。
“學院裏的靈氣濃度又提升了,不太像是自然增長的,應該是用了類似聚靈的法門吧?”
“這樣一來,這一屆學員的成長速度顯然要比上一屆師兄師姐更強。”
程林悠然想着,隨即拿起手機,換了件外套,便下了樓,向食堂走去——他已經在羣里約好了。
……
……
“程林!你真的回來了?“
食堂三樓,當孫驍再度看到他的時候,這貨忍不住哈哈大笑,跑過來就是一個熊抱,勾肩搭背,笑道:“你這旅行可夠久的,去哪玩了?”
眯眯眼的付仲庭和朱沙也緊隨其後,過來開玩笑道:“再不回來,我們都快忘了有你這號人了。”
程林不禁無語,“你們這也太誇張了吧,不也就十來天麼。”
“十來天還不夠久?”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這都隔了三十多秋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紛紛打趣。
他們大都是開玩笑的,十來天時間,屬實不算長,但也不算短了。
“我以爲你也就玩個三五天,就回來了呢。”謝青珂端着一個餐盤走過來,看了他一眼,說。
“散散心,就多玩了幾天。”程林含笑。
下一刻,他就看到花蓓抱着肩膀溜溜達達走過來,衝他翻了個白眼:“還知道回來啊,老實交代,去哪玩了?我們在教室裏坐牢,你倒是逍遙快活哈。”
語氣酸溜溜。
程林莞爾,和大家先去打了飯,坐在一起,他這纔在他們圍觀中將大概的事講了一遍。
考慮到偷偷進入投影的事肯定瞞不下去了,他也就適當提了提,將自己去蘇省旅遊,然後遇到新投影的事簡略說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