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拉着穆小念的另一隻手臂不肯放，一臉戒備地看着凌燁：“你要把我媽咪帶到哪裏去？”
“牙牙，你聽話，先陪着曾外公，媽咪一會兒就回來。”
雖然凌燁什麼話都沒說，可看着他之前那反應，穆小念也大概猜出他是要和她談什麼事情了。
安撫好牙牙之後，她轉看向凌燁道：“我們去樓上談吧。”
凌燁直接把她帶到了二樓的臥室裏，鎖上了門，開門見山地沉聲問：“牙牙身上的毒……嚴重嗎？”
穆小念在牀邊兒坐下，擡眸瞅了他一會兒，反問了一句：“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牙牙的存在的？”
今天牙牙和他的見面太過出乎她的意料，而凌燁的反應……也未免有些冷靜過頭了。
“之前，你因爲痛經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你生過孩子，我找外公確認過，也知道牙牙他和我有一樣的毒。是因爲……”
“遺傳。”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結果，可親耳聽到穆小念說出這兩個字，凌燁的呼吸還是不禁猛然一窒，心臟像是瞬間被一把大手給揪住狠狠掐了一把，疼到讓他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當年我不知道你的身體情況，而且你當時有做避孕，我一直以爲……自己不可能會中獎的。”
“發現懷上牙牙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四個月了。那段時間，我正開始製藥學的研究，天天都泡在藥劑室裏，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我就一直擔心自己之前的不小心，會對牙牙的身體有影響。”
穆小念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低着頭，語氣也顯得很是低沉：“其實這麼多年以來，我也一直都以爲，牙牙身上帶着的那種毒，是因爲我懷孕前期的疏忽導致的。”
“後來確定了你的身體情況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不是。”
“不過也沒什麼了。”穆小念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再提起來沒意義。”
“再者現在解毒劑馬上就能研製出來了，你和牙牙的毒解了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凌燁的拳頭握的死緊，屋裏一片寂靜，穆小念甚至都能清楚的聽到他手指骨節扭錯的聲響。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可嗓子卻乾啞的連聲音都發不出。
早產……
多器官功能衰竭……
九死一生……
她輕描淡寫說出那些話，聽上去似乎沒什麼可在意的。
可當年她才只有十八歲，父母剛剛去世，一個人在國外，背井離鄉，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
一個人懷孕，生子，剛生產完就要照顧重病的孩子，這些年一個人把孩子撫養長大……
他甚至都難以想象，她和病重的牙牙相依爲命的時候，到底是怎麼熬過那一段艱難的日子的。
而當時他在做什麼？最應該陪在她身邊支持她照顧她的他，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