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是人在痛苦的時候最直接的反應。
可這種時候，他卻被死死地綁在那裏，連動都不能動……
聽着他那嘶啞地幾乎沁血地嘶喊，看着他臉上那痛苦又隱忍地表情，穆小念捂着嘴，淚水瞬間溢滿了眼眶。
他臉上的表情扭曲地近乎猙獰，脣都被咬地血肉模糊，四肢被壓制着，他疼地無法紓解，只能瘋了似地把自己的頭往病牀上撞。
穆小念強忍着哽咽，大步走上前去，手捧住他的臉，低下頭，脣狠狠印在他的脣上！
屋子裏驟然安靜了下來，只隱約傳來幾聲壓抑地抽氣聲。
原本倚着牆站在一邊兒的權昊猛然站直了身子，看向穆小念的目光滿是駭然。
她是瘋了嗎！這種時候當着那麼多醫生的面兒這麼做！而且現在凌燁他……
想到這兒的時候，他覺察到不對，驚訝地朝凌燁看去，赫然發現他竟然已經安靜了下來。
他的身體還在剋制不住地顫抖抽搐着，可他似乎已經恢復了些許的神智，拼命壓抑着自己沒有再試圖掙扎。
“你總說你捨不得傷我的……”穆小念的脣還印在他的脣上，說話的時候，脣抵着他的脣廝磨着，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如果你能控制住自己不傷我，你就能控制住不傷害你自己！”
“凌燁！你給我清醒過來！撐下去！”
凌燁的喘息變得越來越粗重而急促。
醫生們感覺情況不妙，忙把穆小念拉了起來：“少夫人，我們知道您現在着急，可凌少他現在……”
之前還像瘋獸一樣不停掙扎反抗的男人，這會兒竟變得格外的安靜。
因爲毒性而引發的生理反應一刻都沒有停歇，他的身子還在顫抖，臉上的表情因爲剋制和隱忍而扭曲，額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可很明顯的……他已經恢復了理智。
“凌少。”那醫生不可置信地試探着喊了一聲，“您能聽到我說話嗎？”
他艱難地點了點頭，睜開那雙血絲密佈的眸子，四顧張望着，似乎試圖想要找到什麼。
穆小念擡手擦去脣上沾着的血跡，掙開拉着她的那醫生，走上前去，伸手覆在他的雙眼上：“閉上眼睛，別看。”
“我在的。”她伸手緊緊攥住他的手腕，“我一直都在。”
男人像是徹底安下心來，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動了動脣，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穆小念咬着脣用力點頭，握着他手腕的手收緊，用行動無聲地證明着她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毒性的折磨還在繼續，凌燁的反應越來越痛苦，可他再沒有試圖掙扎或自殘過。
穆小念的陪伴就像是最強有力的鎮定劑，讓他時刻告誡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
最後一次毒發徹底結束的時候，凌燁累到昏了過去。
醫生們急着給凌燁做各項身體檢測，抽血做血液分析。
穆小念伸手輕撫了撫凌燁的臉，放輕了步子轉身大步朝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