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念實在是弄不明白，爲什麼吳嫂一說起凌燁，就是一副緊張又戒備地樣子。
“他或許不夠好，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現在確實是真心待我的。”穆小念疑惑地目光落在吳嫂的身上，“你特地讓我跟你到這兒來，就是爲了避開那些保鏢單獨和我說話吧。”
病房裏，車裏，都有保鏢在一旁看着，她顯然就是在顧忌着這個，纔不肯開口。
吳嫂被看破了心思，整個人都慌了，不安地搓着手，張了張口，卻半晌沒說出話來。
穆小念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放心，保鏢們都站的那麼遠，你說什麼他們都聽不到的。”
“小姐……”吳嫂緊緊拉住她的手，猶豫掙扎了良久，才啞聲道，“其實，先生和夫人生前，曾經交代過我一件事。”
“本來，這件事五年前我就該告訴您的，可您當時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出國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您的下落。”
“後來我自己也出了事兒，如果不是這次又遇到小姐，您又幫我治病讓我清醒過來。這事兒，可能就要爛到我肚子裏一輩子了。”
穆小念訝然：“我爸媽……他們生前到底交代你什麼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吳嫂戒備地看了看周圍的那幾名保安，滿臉都是糾結和惶恐，“說了，我怕傷害到小姐……可不說，我又實在對不起先生和夫人……”
吳嫂顯然很緊張，說話都顯得有些語無倫次的。
可穆小念卻從她的那些話語和態度裏發現了端倪。
她的臉色微有些發白，抿了抿脣，伸手緊緊地攥住吳嫂的手腕：“你說的事情……和凌燁有關係？”
吳嫂用力點了點頭，卻又怕穆小念追問她什麼似地，飛快低頭避開她的視線。
“您現在和凌少的關係這麼好，這件事我要是說出來，可能就要毀了您一輩子的幸福。”
“可，可我要是不說……”吳嫂“噗通”一聲屈膝跪倒在穆氏夫妻的墳前，“先生和夫人生前對我那麼好，我……”
穆小念的腦子裏有點兒亂，吳嫂跪下去的時候，她都沒來得及攔着。
就聽吳嫂哽聲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我早死了的好，就讓這事兒一輩子都爛到我的肚子裏！”
吳嫂說着就要把頭往墓碑上撞。
穆小念忙伸手拉住她：“吳嫂，你沒必要這樣。”
“你是穆家請的傭人，既然是我爸媽交代你的事情，你做了，那是你的本分，誰也不會怪你。”她臉上的神色沉凝，語氣卻格外地決絕，“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一點兒委屈都受不得的小女孩了。”
“我爸媽到底交代了你什麼，你就直接說吧。”她微垂了眸，漆黑的眼睫顫了顫，襯得那張小臉兒越發顯得蒼白，“不管你是要說什麼，我都能受得住。”
“小姐……”吳嫂哽聲喊了一聲。
穆小念閉了閉眼睛，臉上一片端肅的冷色：“直說吧。”
吳嫂咬了咬牙，目光戒備地朝四周掃了一圈，確定那些保鏢們都還離得遠不可能聽到她的話，她一把拽住穆小念的裙角，揚起頭來緊盯着她，壓低了聲音道：“先生和夫人當年遇到的那場車禍，不是意外！”
穆小念微鬆了口氣，剛想說，這是她早就已經料想到的事。
就聽吳嫂緊跟着又說了一句：“當年那輛肇事車的車主……是凌少安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