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一直在他身邊兒守着，看他醒了，不由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放輕了聲音問：“這會兒還難受嗎？餓不餓？我讓廚房做東西給你喫。”
牙牙沒應他的話，目光飛快在周圍掃了一圈，沒看到穆小念，眼睛登時就紅了，掀開被子就要往牀下跳。
凌燁眼疾手快忙攔住他，牙牙卻不像平時那麼聽話，小拳頭拼命捶打着他的身子要把他推開：“你走開，我不要你，我要我媽咪！”
“牙牙，”凌燁張口想勸，開口的時候聲音卻嘶啞的厲害，“你聽話……”
“我要媽咪！”
縱然聰慧早熟，牙牙也不過才四歲而已，他從小就跟着穆小念長大，穆小念就是他依靠。
突然聽說穆小念出事了，甚至很可能已經死了，他一個小孩子怎麼都接受得了。
“他們都是騙人的！那些新聞都是亂寫的！我媽咪不會有事！”牙牙抽噎着哭喊道，“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媽咪很厲害，很聰明的！她一定早就已經逃出來了！”
“我要去找媽咪！她一定還好好的！她不會扔下我不管！”
他掙扎着就要下地，卻被凌燁緊緊抱住，根本就掙脫不開。
牙牙拼命踢騰着手腳想要從凌燁的懷裏掙出來，凌燁卻沒有半點兒要放手的意思。
他淚痕斑駁的小臉兒被氣地漲紅，緊緊抓住凌燁的肩膀，張口就咬上了他的脖子。
凌燁疼地輕嘶了一聲，任他咬着，沒一點兒要生氣的樣子，只按着他的小身子讓他靠在他懷裏，輕拍着他的背道：“你和你媽咪一樣，生氣的時候就愛咬人。”
凌燁擡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你說的對，那些媒體說的都是假的，你媽咪她雖然出事了，但一定還活着。”
牙牙聽到這話，眼睛都瞪大了，立刻鬆了口擡起頭來看向他：“真的？！”
“真的。”凌燁輕颳着他的小鼻子，“你這麼聽話，這麼懂事，你媽咪怎麼捨得扔下你。”
他強忍着心裏的酸澀，低聲哄着他：“我和你媽咪說好，我們馬上就要正式結婚了，她一定會回來做新娘的。”
“所以別擔心，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好身體，乖乖地在這兒等着她回來。”
凌燁把他抱到牀上，讓他在牀邊兒坐好，蹲下身去抽了兩張紙巾，把他臉上的那些淚痕擦去：“你看，你犯病，又把眼睛哭腫了，你媽咪要是回來看到你這樣，一定會心疼。”
牙牙死死抿着脣，擡手用力擦了擦眼睛。
儘管眼眶和鼻尖兒都還紅的厲害，小臉兒上的表情也格外的委屈，他卻死死地忍着，再沒有哭出聲來，只拉了凌燁的衣袖，強忍着哽咽問：“那……她到底要什麼時候回來，我想見媽咪。”
“很快。”凌燁攬住他的小身子，把他的頭壓進他懷裏，不讓他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嚥下喉中的苦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我很快就能把她找回來。”
他低頭親了親牙牙的發頂：“你媽咪她一定也在惦記着我們，在想辦法早點回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