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詞的時候，穆小念的身子都不由一顫。
“念念，”安然不放心地握住她的手，“要不我陪你……”
“不用了。”穆小念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裏抽出來，挺直了背脊走到凌燁面前，“走吧。”
人死不能復生，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是好好的送他最後一程。
……
“他體內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傷口也做了縫合。”去停屍房的路上，凌燁低聲和她說着情況。
當然，也只敢這麼說，根本不能告訴她，之所以做這些後續的處理，只是爲了掩蓋他體內自爆彈爆炸留下的痕跡。
“他的墓地，就在你親生父母墓地的旁邊。等你看完他最後一眼，我就讓人送他去火葬……”
穆小念猛然頓住腳步：“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在你親手殺了他之後，再告訴我你有細緻全面的料理他的身後事？”
“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的大度和仁慈，對所謂‘背叛了你的人’還照顧的這麼周到！”
凌燁的腳步驀然頓住，嗓子裏像是被塞了一塊鉛，喉頭哽地厲害，想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來，半晌才勉強從嗓子裏擠出一句：“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畢竟是你的哥哥，也是我……”
這話出口，卻只換來了穆小念的一聲冷笑：“原來你還記得他是我哥哥！你親手殺了他的時候，你有想過他是我哥哥嗎！有你想過我嗎！你心裏如果顧忌我哪怕半點，你怎麼能忍心做出這種事情來！”
悲憤的情緒涌上頭來，穆小念剋制不住地拔高了語調。
她飛快擡手擦去眼角的淚痕，再沒看凌燁一眼，轉過身大步朝停屍房走去。
凌燁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遠，那種即將失去她的恐懼和不安越來越強烈。
奢望她能冷靜，能信任他。
奢望她可以不再去計較喬亞的事情，只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可奢望，終究只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
她剛纔說的那些話，態度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她不會原諒，不可能原諒！
在她看來，他就是殺死了她哥哥的兇手，是她的……仇人。
……
穆小念死死咬着脣，努力壓抑着自己想哭的衝動，快步走到停屍房門口，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戴着口罩手套的醫生走到中央的病牀前，將蓋在喬亞身上的白布掀開。
穆小念踉蹌着快步走過去，看到安祥地躺在那裏的喬亞的……屍體，她一直壓抑的情緒陡然崩潰，雙腿一軟整個人都在牀邊跪了下來，手緊緊的拉住喬亞的手。
“哥……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你要是不回來，不和我相認，就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你要是沒有因爲我和凌燁認識，也不會現在突然就……”
她拉着他的那隻手顫地厲害，哭地幾乎泣不成聲：“我不懂，爲什麼凌燁他突然就這麼對你……就算是你做錯了事情，他也不該下這麼狠的手。”
“現在我要怎麼辦！一邊是你，一邊是他！我到底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