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爲早就有了預感，抑或是因爲真的已經怒到了極點，凌燁的情緒這會兒反而出奇的平靜。
“是出現了。”帝皓宸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倚着治療室的門沉聲道，“本名叫邵夜白，後來他爸媽離婚，他隨了母姓，改名叫季夜白。”
他送牙牙回湘水別墅的路上，讓牙牙把當時事情發生的經過都和他說了一遍，所以他也算是摸清楚了季夜白的身份。
“自稱是被穆小念拋棄的，她曾經的未婚夫。”
未婚夫這三個字讓凌燁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想起穆小念之前確實有提起過她曾經有過一個指腹爲婚的小未婚夫，她說過，具體的名字她已經不記得了，不過好像是姓邵。
呵，過家家一樣的約定，那麼多年沒見還敢自稱是未婚夫，最重要的是，竟然真的敢對穆小念下手！
找死！
他張口想要說什麼，還沒開口，就感覺有一股腥甜涌上喉頭。
他重重咳了好幾聲，才勉強將嗓子裏那血腥味壓下。
“爹地，你快躺好。”牙牙急着想要扶凌燁躺下。
凌燁卻只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衝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
他擡眸看向帝皓宸問：“他帶走念念想幹什麼？”
“一方面應該是因爲他父親的問題，抓了你的女人威脅你趁早收手，另一方面，就有點兒好笑了，他似乎是喜歡那個葉思涵，口口聲聲說那是他女人。”
“他抓走穆小念，也有點給葉思涵報仇的意思。”
“當然，你們去也就是做做場面，到時候，他就是不放，也得放。”
凌燁的臉色慘白，卻因爲感染高燒，顴骨上都染着病態的紅暈。
“我去吧。”凌老爺子無奈地看了凌燁一眼，“你這狀態，下地都困難，就別硬撐了。”
凌燁卻搖頭：“我去！”
“可是你這……”
“把醫生叫來。”他擡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連呼吸都變得格外地喫力，“抗生素也好，激素也好……所有能用的都用上，麻痹我的痛覺神經，讓我維持清醒……幾個小時就好。”
凌老爺子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怒聲斥道：“胡鬧！你不要命了！”
“她就是我的命。”凌燁的聲音不高卻格外地堅定，“明知道她出事了你還讓什麼都不做，那還不如直接殺了我來的痛快。”
這話剛說完他便又捂着嘴重重咳了起來，儘管他盡力剋制，還是能清楚他咳嗽的時候已經夾雜着肺喘的雜音。
咳嗽終於停下來的時候，他暗暗把手緊握成拳，不動聲色地移開，牙牙看着他指縫間的血痕，用力衝他搖頭：“爹地你不要去！你受傷了要休息，我不要你出事！”
“乖，爹地沒事。”他伸手按住牙牙的肩頭，“一會兒跟爹地一起去的時候，不要害怕。”
“相信我，爹地一定會保護好你，也一定會把你媽咪帶回來，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