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逼我。”
“奕琛和外公都勸過我的,是我自己沒聽他們的話。”
她擡手胡亂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是我讓他們瞞着你的。”
“你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阻止我的。”她哽咽着說道,“自私的人是我,是我不甘心讓你就這麼走了,才狠心不要孩子的。”
“一切都是我的錯……跟誰都沒有關係,錯的是我!”
聽着穆小念那滿是愧疚自責的話語,凌燁心疼到說不出話來,想安慰她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才好。
穆小念有多在意這個孩子,他是知道的。
當初被注射了過量的鎮定劑,醫生們都說可能會影響孩子,所有人都建議她把這孩子打掉的時候,她卻還是要堅持把孩子生下來。
可現在她卻又爲了他……
之前每次提起孩子的時候,她的反應都有些不對,他早該察覺到的!
“難過就哭出來吧。”凌燁伸手把她擁進懷裏,低聲道,“我知道你心裏難受,要你一個人做選擇,還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擔下來……”
“難受就哭吧,我在呢,什麼委屈,什麼傷心,什麼不甘心疼,都說出來,想哭就大哭一場,別忍着。”
他輕撫着她的發道:“念念,你不是一個人,所有的結果,我都會跟你一起扛。”
“別一個人強撐着,你還有我……”
你還有我……
對,她做了那麼多,逼着自己去做選擇,也只是,想要留住凌燁而已。
“我不是……不是故意想要打掉孩子的。”她的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裳,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找到了依靠一般,撲到他懷裏哽咽着哭出聲來,“如果能有兩全的辦法,哪怕是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會去試的,可是沒有……”
“醫生說必須要把她打掉,如果用上藥造成停止妊娠再去打掉她,就不能再給你捐骨髓了。”
“我不敢賭……”
“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是我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她本來有機會活下去的。”
“我沒資格做她的母親,是我對不起她……”
凌燁的眼眶澀疼的厲害,拍撫着她後背的手都在剋制不住地輕顫着,死死咬着牙才忍住沒讓自己太過失態。
說什麼她對不起那個孩子……
最對不起那孩子的人明明是他!
“她不會怪你的。”凌燁啞聲道,“都是我不好……”
穆小念用力搖頭:“凌燁,我見過這個孩子,真的……我在夢裏見過她的。”
“她長的很漂亮,很懂事,有和你一樣的眼睛,會叫我媽媽。”
“她真的什麼都懂,好像……好像早就知道了我會拋棄她一樣,還和我說,她會很乖,很聽話,讓我別不要她。”
穆小念哽咽地幾乎泣不成聲,眼淚把他胸口的衣服都染溼了:“她明明都已經求我了,撲到我懷裏,抱着我的脖子哭着求我讓我不要放棄她,”
“可是我……我最後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