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帝皓宸有些不敢去直視權雨菲的眼睛。
一邊是親妹妹，一邊是愛人，縱然知道事情確實是許清鳶不對，可他不是聖人，讓自己完全按理法不能牽扯半點兒私情……他做不到。
他也知道，說到底權雨菲是無辜的，她纔是受害者，她爲自己討一個公道，理所當然。
可真的要把許清鳶……
他閉着眼睛，仰起頭半晌沒說話。
權雨菲也不催他，只安靜的看着他，放在膝頭的手卻因爲時間的推移在慢慢的收緊，眼神也變得越來越深斂。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手腕上戴着的手環突然發出了一陣震動，讓她回過了神來。
因爲聽不到聲音，所以權昊給她配了這個手環，如同有人聯繫她，手環會震動，她就能知道是有人通過手機給她發信息了。
她下牀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信息，眸中的神色有些複雜，側眸看了帝皓宸一眼，見他似乎並沒有要開口說什麼的意思，她斂眸掩住自己眼底黯然的神色：“不用讓自己那麼爲難，真放不下你妹妹，要護着她，我也理解你。”
“我還有事，今晚就不留這兒了，一會兒我會讓醫生過來……”
她的話還沒說完，帝皓宸突然伸手緊握住了她的手腕：“我承認我有私心，不管怎麼說，這些年，我也是看着她長大的，讓我就這麼……突然的把她當陌生人，我做不到。”
“至少，按正常的程序處理。”
權雨菲看着那行字微怔了一瞬，挑眉看向他：“什麼意思？”
“雨菲……我也想完全站在你的立場上，換了是別人，別說她這麼惡毒的算計你，哪怕是敢生出半點兒想害你的心思，我讓她死一千次一萬次都在所不惜。”
“可……她畢竟是我妹妹，我可以以後都不護着她，不干預她的事情，但你讓我眼睜睜看着她死，或者讓我親手殺了她……我做不到。”
“走正常司法程序，既然是她犯了錯，她就該自己承擔付出應有的教訓。”帝皓宸握着她手腕的手收緊，權雨菲透過他那緊繃而輕顫的指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隱忍和掙扎，“不管法院最好判她多久，只要還留她一條命……就已經是萬幸了。”
“我承認這是我的私心，我很清楚，如果這事兒要私了，我已經答應了你不會再護着她，那種情況下，你哥如果要對她下手……她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權雨菲抿着脣，垂眸安靜的看了他良久，緩聲開口道：“這就是你最後的決定嗎？走司法程序，保證留她一條命……其他的，你不會再插手？”
“對。”帝皓宸啞聲道，“她確實做錯了事，不管怎樣的判決結果，都是她應得的懲罰，如果讓她就此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能改好也未嘗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