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雪水,也是一樣的,即便是燒開了,也有心理陰影,覺得難以下嚥。
等水開後,曹朝特意倒了些熱水出來讓白一弦喝,然後就着剩下的水將隨身攜帶的肉乾丟了進去,然後把鍋也架在了火上開始燒肉湯。
白一弦他們都帶着乾糧、肉乾還有水,原本想着,隨便喫點就好。
沒想到,這曹朝還正兒八經的開始做飯起來了。
旁邊的一些侍衛都已經拿出了乾糧和肉乾準備吃了,結果一咬,硬邦邦的都咬不動。
聞了聞烤肉的香味和肉湯的香味,手裏的乾糧頓時也喫不下去了。
曹朝笑道:“在這雪山上,天寒地凍的,不喫點熱乎的,容易扛不住。
郡公爺和柳少莊主身份不同,身體也嬌貴,所以這烤兔和肉湯,是爲了你們準備的。
東西不多,所以至於咱們,就把這些乾糧和肉乾在火上烤烤就可以吃了。喫完之後再喝點肉湯就行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自己隨身帶的乾糧放在火邊烤了烤,其他侍衛便都有樣學樣了起來。
這曹朝還挺細心,覺得白一弦和柳天賜兩個公子哥,沒有喫過苦,光喫些乾糧可能受不了,因此這些東西,算是特意爲了他們兩個準備的。
曹朝一邊說,一邊翻轉着那烤兔,看得出來,他的手藝不錯。
那兔子被他烤的是色澤金黃,外焦裏嫩,焦香四溢,讓人真的是忍不住的食指大動。
他用匕首插了一下,發覺已經熟了,於是便熟練的卸下了一條兔腿,遞給了白一弦,又將另外一條腿遞給了柳天賜。
就這麼一隻兔子,還是人家曹朝烤的,本來白一弦還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代,階級森嚴,就算他不喫,別人也不敢喫。
於是他便接了過來,笑道:“我喫這個就夠了,剩下的也不多,不喫就浪費了,你們都分分,多少嚐嚐味道。
等晚上的時候,可以多打幾隻,我們再烤了喫。”
大部分侍衛都派出去了,如今在他身邊的,除了柳天賜和言風,也就四個。
雖然人少,不過這四個,可都是高手,其中一人是他府邸的,當初成爲郡公的時候分發到他府邸的。另外三個,都是慕容楚帶來的。
幾人聽到白一弦讓他們分了喫,還有些不敢,但見白一弦隨和,便笑着接受了。
這曹朝的手藝還真不賴,衆人喫完了飯,又每人喝了些熱乎乎的肉湯,在這天寒地凍的山上,頓時覺得滿足,連身子都暖和了起來一般。
喫飽喝足,也就休息的差不多了,衆人熄了火,準備繼續往上爬。
但就在站起來的時候,言風卻護在了白一弦的面前,出聲喝道:“小心,那是什麼?”
衆人紛紛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入目所見,一片雪白。仔細看了一下,才發現,那雪地的一處隱蔽的石頭後面,竟然藏着一隻野獸。
仔細看去,似乎是頭豹子。
曹朝仔細分辨了一下,說道:“是雪豹。可能是聞到了肉香纔過來的。”
雪豹的力量、速度都是遠勝於人的,而這裏又是雪豹的主場。若是一羣普通人,對上這麼一隻雪豹,可就慘了。
而好在,除了白一弦,剩下的人全是高手,那自然就不懼了。畢竟雪豹只有一隻,若是一羣,那還難辦一些。
一名侍衛說道:“這雪豹還挺漂亮,不如我們將它活捉,帶回去獻給太子殿下,怎麼樣?”
白一弦沒有說話,曹朝聞言卻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不妥。雪豹的生活環境就是這雪山。
離開了雪山,它根本不會適應,怕是不等我們運送到京城,它就死在路上了。”
之前說話的那名侍衛聞言,有些可惜的說道:“那就可惜了。郡公爺,你們稍等,待卑職過去,把它解決掉,我們再上路。”
曹朝立即說道:“等一下。”
那侍衛停下,問道:“怎麼了?”
曹朝說道:“這雪豹,也沒有傷害過我們,它不過是餓了,想要找口喫的罷了。
郡公爺,卑職想爲它求個情,想放它一條生路。”
旁邊的侍衛笑道:“雪兔都吃了,雪豹卻要放掉。你這是心善,還是心惡?留着它,日後恐傷及人命。”
曹朝說道:“這不一樣,兔子山雞等物,本就是讓人果腹的。這些東西,繁殖的特別快。
若是不去管它們,任由它們繁殖,恐怕要不了幾年,這雪龍山就到處都是兔子了。
所以,喫便吃了,反正也喫不絕。
而這雪豹不同,它們繁殖困難,數量本就稀少,我覺得,它們每一隻,都是這雪山中的最美麗最珍貴的生靈,死一隻,可就是少一隻的。
我們家鄉就在雪山腳下,以前獵戶上山打獵,遇到這種雪豹,也會放過它們。
我們老家那邊說,雪豹是有靈性的,放過它,它會保佑我們,雪山便不會發生災難了。
再說這雪龍山周圍也無人家,一般人輕易也不會來此,留着它,也不會傷及人命。不如,就放了它吧。”
白一弦聞言,不由再次對着曹朝有些刮目相看。他覺得,這個侍衛,有些特別。
他並不懂破壞生態環境之類的問題,卻能說出,兔子繁殖的很快,雪豹繁殖的慢這樣的話來反駁別人。
他們家鄉說,雪豹有靈性,放過它,它便會保佑山下的人們,讓雪山不會發生災難。
其實這話也算對。
雪豹是肉食動物,肉食動物死了,食草動物沒有了天敵,繁衍速度很快,到時候漫山遍野都是兔子,先不說植物遭殃。
就是它們四處打動,也容易引起山體滑坡,雪崩之類的災難。
當然,雪山上不是隻有這一隻雪豹,也不是隻有雪豹這一種食肉動物。死那麼一隻兩隻,大約也沒什麼關係。
不過白一弦,卻因爲這件事,對這曹朝,有些另眼相看。因爲一般人,是不會管這些,也不會有這樣的悟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