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逍遙小閒人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做夢
    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好似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當年他與林淺明明感情甚篤,但後來林淺突然性格大變,執意與他退婚的原因。

    原來,終究是他負了她。

    當慕容夏明白過來之後,他的眼神有些迷茫,怎麼會如此呢?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慕容夏的意識,已經昏昏沉沉,即將要陷入昏迷之中了。

    他心中不甘,不由強打起精神,暗自一咬舌尖,讓自己恢復一點清明。

    然後他硬撐着,努力不讓自己睡過去,然後對杜雲夢說道:“杜姑娘,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可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原因。到了現在,慕容夏言語間突然沒有了戾氣,反而對杜雲夢很客氣。

    只是杜雲夢已經失去了對他的興致,甚至連讓他更痛苦一點的興致都沒有了。

    因此,慕容夏說完話之後,杜雲夢連頭都沒有擡,目光都沒分給他一個。

    慕容夏見狀也是無奈,不過他自覺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因此他也沒有力氣再去等杜雲夢的回覆了。

    於是慕容夏自顧自的說道:“杜姑娘,你能不能,去三元樓,找一位姓林的姑娘,她叫做林淺。

    你去那裏找她,跟她說一聲,對不起。你不要跟她說,是我說的。她若是懂,自然會明白。若是不懂……”

    說到這裏,慕容夏的聲音更低了,聲若蚊吶,似是自言自語一般:“我倒寧願她不懂……若有來世,我定,定不會再負她了。”

    慕容夏如今十分的落寞悲傷,看上去倒是有些可憐。若是心軟一點的人,說不定都能心生憐憫而答應他了。

    可惜杜雲夢不爲所動,她向來是個狠心的女人,又豈會被人輕易打動?

    慕容夏見杜雲夢面無表情,也不做聲,不由自嘲一笑,說道:“我如今,也沒有什麼能感謝姑娘的。姑娘若願意爲我帶話,我感激不盡。

    姑娘若不願意帶話,也罷了!”慕容夏已經虛弱到了極點,連說話都已經極爲的喫力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他就閉上了眼睛。

    隨後,他心中一聲嘆息:好想,再見她一面,可惜,這個願望,只能是個奢望,此生終究無法實現了。

    真的,好不甘心啊……

    接着,慕容夏的意識,便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他最後感嘆的不甘心,到底是什麼。是因爲那個位置?還是因爲林淺。

    換血並非一時半會兒就能結束的,皇帝卻拋下了所有的政事,堅持在這裏等着。

    於是,今天一天,皇宮裏的嬪妃,還有那些有政事要去找皇帝的大臣,都沒找到人。

    不但沒找到皇帝,也沒找到太子。

    有幾人一琢磨,覺得有可能是那位杜姑娘準備好了藥材,去幫太子解毒去了。所以這兩人才同時不在宮中,也沒人知道去了哪裏。

    再一問,杜姑娘果然也不在宮中。那就沒跑兒了,解毒去了。

    只是解毒不在宮裏,卻跑到宮外,這着實有些奇怪。

    只是找不到人,他們也無奈,最終只能搖頭無奈的離開。

    而就在慕容夏意識陷入黑暗的時候,身在三元樓之中的林淺,正從牀上驚坐而起。

    她這幾天,身體有些不舒服,今日早上起來,便有些昏昏沉沉的難受。

    中午午膳也沒喫多少,只是覺得疲累不堪,於是便... ,於是便躺下小睡了一會兒。

    但沒想到,卻做了一個夢。也不知道,算不算噩夢的一個夢。

    在夢裏,她又夢到了五皇子慕容夏。在剛剛退婚之後的那些年裏,她常常夢到他,每次都是同一個夢,而她,每次都會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而她驚醒之後,也每次都是驚魂未定,大汗淋漓,不知今夕是何夕,也不知夢境與現實,半晌轉變不過來。

    直到這兩年,事情才似乎慢慢的過去了,她已經許久都沒有夢到過他了。

    沒想到,今天卻又突然的夢到了。

    但與以往不同,這個夢,與以前的那個噩夢並不一樣。

    她這次,夢到慕容夏,站在那裏,看上去很是蒼白,很是虛弱,在衝着她笑。

    她站在遠處,遠遠地看着他。他似乎是在喊自己過去,但林淺卻並不想過去。

    她看到慕容夏在對她說話,但由於距離較遠,他聲音又低,所以她始終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終於,林淺忍不住走向了他,站到了他的對面。

    她看到他笑了起來,對她說:淺兒,對不起。

    他說他都知道了,是他對不起她。

    他說若有來世,他定不會再負她了。

    他說一切都是他的錯,可惜已經再也無法彌補她了。

    他說時間來不及了,他要走了。

    他最後說:淺兒,你要好好保重,照顧好自己,找一個能愛你,照顧你的人。

    她看到他好像在流血,流了好多好多。她最後看到,他身後出現一片黑暗,像是一個深淵,張開了巨口,將他吞噬了。

    她看到他,向自己伸出了手,眼中滿是不甘、哀求,與眷戀,似乎想求自己救他。

    林淺以爲自己恨他的,以爲自己不會救他的,以爲自己恨不得他去死的。

    可沒想到,她最後還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去拉住他,想要將他從那深淵之中拉出來。

    但最終,她無能爲力,她拉了一個空,她眼睜睜的看着他,被那深淵吞噬,再不留痕跡,好像他從未在這世界上出現過一般。

    夢做到這裏,林淺也霍然從睡夢中驚醒,坐了起來。

    婢女水心急忙上前,一邊遞帕子擦汗,一邊關切的問道:“小姐,您又做噩夢了。”

    小姐前幾年的時候一直做噩夢,最近這兩年倒是好多了,沒想到今天又做噩夢了。

    林淺沒有回答,只是往窗外看了看,問道:“水心,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水心恭敬的回道:“回小姐,現在是申時了。”她一邊說,一邊又放下了帕子,端過來一杯茶遞給林淺。

    林淺接過茶,慢慢的喝了一口,說道:“申時,我竟睡了這麼久嗎。”

    水心說道:“時間也不算久,奴婢看着,小姐似乎睡得並不好,很不安穩的樣子,在睡夢中也是皺着眉的。

    睡的如此不安穩,就算時間再久,怕也是很累,休息不過來的。”

    林淺點點頭,下了牀,走到窗邊,看着下面的人來人往,但目光之中,卻似乎沒什麼焦距,顯然是在想事情。

    許久,林淺嘆息了一聲,這個夢,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爲何總有一種,發生了什麼事,她心神不寧的感覺呢?

    林淺不由問道:“水心,五皇子慕容夏,被關在天牢之中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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