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哪怕是去送死也要跟他們死在一起,否則這輩子她都不能安心。
她打開車門下車,銳利的目光在那些阻攔她的人身上掃視而過,深吸了一口氣。
“我不想和自己人動手,要麼讓我走,要麼殺了我。”
她現在已是一心求死了,眼神之中看不到一絲希望之光。
看着她邁步往外走,那些士兵皆是看向吳中興,徵求他的意見。
江蘺畢竟是江潮的女兒,沒有收到指令的情況下,他們可不敢對她出手。
吳中興沉思了一瞬,點頭示意。
他們瞬間上前,將江蘺的去路完全堵死,寸步不讓。
“滾開!”
江蘺從未對自己的夥伴發過脾氣,但是現在她的情緒極端低落,自然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猛然一掌拍出。
她的修爲雖說還沒到靈嬰境,但是眼前這些士兵都是些普通軍人,和特別危機應對小組那些進行過殘酷修行的軍人沒得比,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江蘺並沒有直接一掌拍在他們身上,只是勁風掃過罷了。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依舊被這股力道推出十數米之遠,給她讓出了一條路。
吳中興眼皮頓時一抖,語氣凝重道:“江蘺!不要固執!你現在去也只是平白送死而已,冷靜下來,我們一起替他們報仇不行嗎?”
江蘺看都沒看他,也沒有任何迴應,腳步沒有任何停頓。
就在這時,一道輕笑聲忽然響起,讓她整個人瞬間如遭雷劈頓在原地。
“這是什麼情況?我的好姐姐怎麼跟自己人打起來了?”
江蘺呆呆的循聲看去,李當歸拉着墨瞳在前,劉偉宏等人在後,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不遠處。
雖然他的樣子是挺瘮人的,除了臉還算乾淨以外,身上其他部位皆是被鮮血浸透,猩紅一片。
但是他的語氣卻是很輕鬆,顯然並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害。
其餘人的狀況都和他差不多,外表狼狽,氣息卻並不紊亂。
三秒鐘後,她才確認了他們真的活着回來了,眼淚頓時嘩啦流下。
她也顧不上什麼女子風範了,幾步衝到李當歸面前,隨即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上,雙臂順勢摟住他的腰。
“你嚇死我了!”
李當歸嘴脣微微一抿,心中滿是歉意,但卻並不後悔。
哪怕再來一次,他依舊不會讓江蘺跟他一起去犯險。
“沒事了,這不是活着回來了嘛。”
他輕撫着江蘺的後背,心中卻是有些發虛,畢竟這是第三次把她拋下了,按照這小姐姐的脾氣,一旦情緒穩定下來就該找他算賬了。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江蘺停止了哭泣,情緒也逐漸穩定,從他懷裏掙脫,隨即一雙眼睛便是“惡狠狠”的盯着他。
她順手揚起巴掌就要呼下去,李當歸沒有任何閃躲,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素手離他的臉還有半公分的時候停了下來,江蘺終究還是沒能忍心打下去。
李當歸無奈的聳了聳肩,認真的說:“這次的敵人連我自己都沒有幾分勝算,所以哪怕你從此不理我,我也不能讓你去送死。”
“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這個臭毛病?!”
江蘺薄怒道:“你以爲我是怕死的人的嗎?比起死亡,我更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李當歸眸光變得溫柔了許多,語氣真摯的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怕你死。”
“你……”
江蘺心中頓時五味陳雜,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下文來,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要是其他人我早斷絕關係了。”
她終究是沒辦法對李當歸生氣,因爲他是一心在爲了自己着想,孤身犯險這種事情可不是誰都有膽量去做的。
劉偉宏見這般情景,急忙站出來打圓場道:“江教官,李先生這也是怕你出事嘛,再說要是其他人的話,可沒本事在那些怪物的手底下將我們救出來。”
幾人說這話,吳中興緩緩上前,輕咳了一聲。
他到底還是這些人裏面職位最高的,這種時候必須站出來說點什麼。
“首長!”
劉偉宏等人頓時身形一正,齊齊敬了一禮。
吳中興擺擺手示意不用客氣,隨即看向李當歸道:“李先生深恩大義,吳某謝過!”
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但是想來能夠將劉偉宏等人盡數抓走的妖怪實力必然非常強大。
李當歸孤身一人還能將他們救出來,其中的兇險猜也猜得到。
李當歸抱拳道:“您就是吳首長吧,久仰大名。”
吳中興說:“李先生客氣了,我纔是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才!”
江蘺似乎還對吳中興抱有些怨氣,輕聲說道:“吳叔叔你剛剛不還打算見死不救的嘛。”
吳中興頓時一陣尷尬,老臉一紅道:“我也很想出兵,但是上頭沒下指令我也不敢輕舉妄動,還望李先生海涵。”
李當歸倒是沒那麼不識大體,輕笑道:“吳首長不必自責,在其位謀其事,您的苦衷我明白。”
他這是說的委婉了,畢竟就魔都軍區的實力,就算去個幾萬人也沒有任何用處,畢竟他們面對的是一道妖術就能毀滅千軍萬馬的妖王級強者,不是數量多就能取勝的。
除了核彈這種大殺傷性的終極武器以外,普通的槍炮對於修行者來說就是小型法術罷了,不值一提。
吳中興哪怕出兵相救,也是以卵擊石,枉送性命而已。
所以他並不會因此就對吳中興有所芥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這一點他深表理解。
吳中興輕鬆口氣,李當歸不是軍人,但他現在在軍中的威望卻是一點不低,尤其是在特別危機應對小組那羣特殊軍人之中,儼然已經成了神一般的存在。經過今天這近乎絕望的孤身營救之後,他的威望還會直線上升,對於這樣的人才,他可是很想好好結交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