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魚看着慕容丹硯,臉上仍然是一副茫然的神情。片刻之後,她突然睜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慕容丹硯,臉上肌肉顫動了幾下,驀然間伸出雙手,想要抓住慕容丹硯的胳膊。只不過她身子剛剛想要坐起來,卻又無力地倒在了牀上,雙手兀自伸向慕容丹硯,喉嚨中“嗬嗬”作響,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厲秋風見此情形,生怕王小魚又胡亂打人,三步並作兩步搶到牀邊,低聲說道“王姑娘,你不要害怕。有咱們在這裏,沒有人敢傷你。”
王小魚轉頭望向厲秋風,雙眼露出了驚喜的目光。只見她的咽喉吞嚥了幾下,這才艱難地說道“慕容姐姐,厲大俠,你、你們怎麼找到了這裏”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見王小魚總算說出了話,心下都鬆了一口氣。慕容丹硯坐在牀邊,握住王小魚的雙手,口中說道“咱們到了這裏,真是說來話長。你驚嚇過度,還是好生歇息。有咱們在這裏,你儘管放心便是。等你好好睡上一覺,恢復了元氣,咱們再仔細講述這幾天的事情也不遲。”
王小魚搖了搖頭,用力想從牀上坐起來。慕容丹硯急忙攔住了她,口中說道“你好生躺着便可,不必起來說話。”
慕容丹硯說完之後,轉頭看了厲秋風一眼,臉上盡是憂愁之色。厲秋風知道她擔心王小魚是否受傷,急忙搖了搖頭,口中說道“我瞧着王姑娘並沒有受傷,只是太過疲憊,又受了驚嚇,只要好好歇息,料來不會有什麼大礙。”
厲秋風說到這裏,略停了停,接着說道“柳生宗巖將王姑娘交給咱們,自然是爲了表示誠意。眼下已是四更天,今晚他不會對咱們下手。只不過此人狡詐,咱們不得不防。兩位姑娘在屋中好生歇息,我和戚兄弟在門外守着。咱們須得養足力氣,明日才能應付柳生宗巖這個老賊。”
慕容丹硯和王小魚雖然有一肚子話要講,可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二女也只得點頭同意。厲秋風和戚九走出屋子,將房門關好,這才分坐在廂房門口左右兩側。兩人一日一夜沒有閤眼,腹中更是粒米未進,還在老翁山前與倭寇激戰了一場,此時又累又餓,疲憊不堪。是以坐下之後,兩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各自將身子倚靠在廂房的牆壁上,沒過多久便已沉沉睡去。妙書吧
這一覺睡得甚是香甜。待到厲秋風睜開眼睛,卻已是天光大亮。只見院子中仍是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音,好像世間萬物仍是沉睡未醒。他呆坐了半晌,轉頭望去,卻見戚九坐在屋門右側,背靠着牆壁,仍然酣睡未醒。厲秋風悄無聲息地站起身來,側耳傾聽,廂房中也沒有絲毫異聲,想來慕容丹硯和王小魚也在熟睡。他在門前站了片刻,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進院子。
此時天光已然大亮,只不過四周靜悄悄的,讓人感覺有些毛骨悚然。厲秋風又到正堂門口仔細查看,最後推開屋門,卻是嚇了一跳。只見正堂內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陽光自窗戶照了進去,在地上投出兩扇窗戶的影子。厲秋風心下暗想,這座宅子的佈局與王莊主家幾乎完全相同,可是屋內的陳設卻是天上地下。柳生宗巖這個老賊建了兩座莊子,一表一里、一陰一陽,按理說他躲在這裏,應該佈置豪華纔是,爲何將此處弄得如同老僧入定的禪房,陳設如此簡單
厲秋風在正堂門口呆立半晌,越想越是不解,最後他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屋門關好。隨後他又向右側走去,發現正堂與右側廂房之間留有一個角門。厲秋風記得王莊主家有一座後花園,便是從這樣一處角門走過去。厲秋風穿過角門,只見眼前是一處極大的池塘,池塘上架着一座九曲迴廊的石橋,直通向池塘中央的一座亭子。厲秋風心下暗想,這裏與王莊主家的後花院幾乎完全一樣。當日自己初到王宅,王莊主便在後花園擺了酒席招待自己。若不是自己昨晚經歷過那麼多事情,只怕還以爲回到了王宅的後花園。
厲秋風原本打算走上石橋,可是隻邁出一步,心下一驚,暗想這裏可不是王莊主家的後院。柳生宗巖老奸巨滑,自己還是小心一些爲好。念及此處,厲秋風急忙向後退去,瞬間便到了角門處。他在角門外站了片刻,這才轉身出了後花園。
待他走回到廂房門前,卻見戚九雙眼睜開,右手握着斷了槍頭的槍桿,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待他看清眼前站着的是厲秋風,這才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厲大哥,出了什麼事麼”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這院子裏鬼影都沒有一個,又會出什麼事柳生老賊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大船上的東西沒有弄到手,他是不會下手害咱們的。”
戚九向院子中望了一眼,這纔對厲秋風說道“等王大小姐醒了之後,或許會告訴咱們一些消息。”
厲秋風苦笑了一聲,口中說道“柳生宗巖既然敢讓咱們與王姑娘相見,便是有恃無恐。他是算定了咱們逃不出他的手心,纔會如此肆無忌憚。就算王姑娘能夠說出一些祕密,只怕也沒有什麼用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