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另一邊
“槿兒。你在哪兒呢。”白舒夜一面繫着領帶一面往樓上走。
伴隨着許些優美的歌聲,練歌房的門打開一條縫。“舒夜。我在這兒呢,晚飯喫什麼”
白舒夜走進練歌房,見她正專心的揹着歌詞。右臉上的一朵曼珠沙華紋身很是惹眼,卻讓她本就精緻的臉更加好看。
“晚飯看你咯。隨便喫什麼都可以,我來做。”他說着,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她輕輕挽了挽海藻般的長髮。對他笑了笑,“你能不能走到我左邊來,我看不清你。”
白舒夜皺了皺眉。卻又很快換上了笑容,“啊抱歉。是我疏忽了。”
“沒事啦,對了舒夜。你過來。聽聽我唱出來的效果,這是我第一次寫歌呢。”她笑着拉過白舒夜,手背上的曼陀羅花紋身和她右臉上的曼珠沙華紋身一樣,在故意掩飾着什麼。
白舒夜坐在一旁安靜地聽着她唱歌,望着她,就那麼安靜地望着,好像永遠也看不夠。
歌聲停下,她迫不及待地開口:“怎麼樣怎麼樣好聽嗎”
他思索了片刻,“好聽,就是,你這首歌是非常柔和的旋律,或許,把音樂伴奏換成鋼琴伴奏會更好些。”
她皺緊眉頭,“好久沒彈了,不知道還會不會,我試試,應該可以弄個譜子出來。”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別太累着自己了,我去給你做飯,想喫什麼”
“可樂雞翅,糖醋排骨,紅燒肉”她扳着手指頭,一樣一樣地列出來。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真是隻小豬,我去給你做,你再練練吧。”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睛裏好看的色澤漸漸暗淡下來,這三年來,她永遠讓自己在白舒夜面前裝得堅強一點,可是當他一走,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白舒夜在廚房裏切着菜,一不留神,便切到了手,血流出來的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三年前在手術室裏的她。
“舒夜,你帶我走好不好,帶我走,舒夜,求求你,帶我走”
滿身是血的她當時狼狽至極,他心一急,顧不上其他的,就幫了她。
轉移手術室,買通白舒陌祕書,帶她逃到新加坡,給她養傷,又帶她到巴黎,把她捧紅,還幫她找到親生父母,最後,如願以償地和她結了婚。三年的時間,他就做了那多事,因爲,他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他大手一攬,將她抱在懷中,“瑾澈,就讓我抱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她一愣,輕輕拍着他的背,“舒夜,你忘了,我是蘇槿。”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抱着她的手又大力了些,“抱歉,我喜歡你。”
她欲推開他的手愣在空中,“舒夜,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言瑾澈,我喜歡的是言瑾澈,那個真實帶有缺陷的你,不是完美的蘇槿。”他的話,異常的平靜。
剎那間,她的眼角,似是有溫熱的淚劃過,“抱歉,讓你喜歡上了那麼差的我,那麼差的,言瑾澈。”
她在白舒夜的懷裏,是那麼安心,那麼溫暖,好像,比白舒陌的懷抱還要安心。
“舒夜”
“什麼事”
“雞翅糊了。”
“靠”
白舒夜推開言瑾澈,快速地衝到鍋爐前。
“舒夜,謝謝你喜歡我。”
他不敢回頭,怕看到她依舊是那看待朋友的眼神,“不用謝。”他開玩笑似地說道,淚水卻流了一地。
言瑾澈清晰地聽見淚水滴在地上的聲音,可她無能爲力,淚水模糊雙眼時,白舒夜的身影比之前更加模糊,好像離她越來越遠,好像,怎麼抓也抓不住。
她懸在半空的手放了下去,“我去外面等你啦,大廚。”
聽到她遠去的腳步聲,白舒夜才捂住眼睛哭出了聲,“對不起,我沒長成你喜歡的模樣。”結了婚又如何,她也依舊不喜歡他。
他端着菜出來時,言瑾澈正微笑着在餐桌上等着他,可是他依然注意到了,她眼角紅紅的,就像,哭過一樣。
“我今天說的話都是開玩笑的,你別過意不去啊。”白舒夜夾了一塊排骨到她的碗裏,不經意地說道。
言瑾澈笑着搖搖頭,“不會的,你長那麼好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了舒夜,陪我回國一趟吧。”
他正準備開口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好,我訂機票。”
她對他暖暖一笑,“謝謝。”
他笑着嘆了一口氣,好吧,朋友就朋友,總比仇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