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霜 >風起時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對壘
    冷清寒目中的光芒如流星隕落:“罷了,即便你仍是天下無敵的洪荒劍神亦無用,冷氏與南宮氏之爭乃墨家自家門庭的事,按照門規外人是容不得外人插手的。”

    冷清寒搖了搖頭,吐出一口濁氣:“只是想不到南宮氏爲了野心,竟可以不顧血脈情義,當真是鬼迷心竅了。”

    竇長安一臉不屑地抱起雙臂,添鹽加醋道:“南宮氏前程錦繡,誰還顧得上那還不值半文錢的情義更何況人家早已不把你冷氏一脈當自家人,當下正千思萬想着如何把金系玄甲拐跑。”

    冷清寒輕嘆了一聲說道:“今日一戰,便是真真正正斬斷這份所剩不多的情義。”

    竇長安神情古怪,湊到冷清寒耳邊笑道:“真不用我出手”

    冷清寒依舊搖頭作答。

    火光沖天,金光蓋地,濃墨如斗的蒼穹上綺光交輝,兩尊玄甲如入世神仙大顯神通。一些甚少走出過冷府大門的冷氏子弟,眼界淺窄,從未見過這般激烈博弈,此刻皆是擡頭木訥,嘴巴張大得能塞下一個拳頭,多半是看傻了眼。

    五行之道,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墨家這五尊五行玄甲各有千秋,卻又遵循相互剋制之法。

    當下,那兩尊如入無人之境的玄甲激戰正酣,在一衆冷氏子弟擁駐下,緊觀戰況的冷氏府主臉色煞白,那尊太封境界的金系玄甲,竟然與那尊跌境至入弦上境的火甲不相上下,果然是五行相生相剋,萬物不離其中,若是那尊火甲同有太封境,戰局定當東風壓西風,一邊倒向南宮氏。

    天穹響過一聲雷鳴,兩尊五行玄甲化成兩道光影砸落地面。

    轟金甲落在冷清寒等人的面前,結實的青磚地板頓時碎成龜裂,而那尊以入弦敵太封的火甲,來勢洶洶地落在金甲的對面,地上隨即燃起一團絢爛明火,過後又煙消雲散。

    冷清寒忍不住邁出一步,打量着那尊被火焰繚繞的火系玄甲,目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火克金是不可逆轉的五行鐵律,也是南宮氏一直以來穩壓冷氏一頭的緣故,當初墨家門庭大廈將傾之際,七位墨家長老殞命相換,才喚醒了金火水三尊五行玄甲,南宮氏得火甲,冷氏得金甲。這裏頭並非是墨家長老有意偏袒南宮氏一脈,其中原由離不開五行之道。冷氏一脈命格屬土,南宮氏一脈命格屬木,土生金,木生火,五行相生,其中玄機頗有春耕秋收雨後春筍的用意,一切遵循五行大道,才能將五行玄甲最強的實力完全釋放,故而墨家一衆長老深思熟慮後,才決定將火甲交給南宮氏,金甲劃交冷氏,卻想不到在此埋下了兩脈相爭的病根。

    竇長安撞了下白雲的肩膀,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道:“走,咱佔個好地看戲去。”

    兩人移步退到一株大榕樹下,視線開闊卻又避影斂跡,的確是個看戲的好地方,樹蔭下恰好有一條石椅,乾脆拍拍屁股坐下。

    白雲有些摸不準竇長安的心思,老朋友遇上了大麻煩,他真打算袖手旁觀坐在一旁飲酒看戲

    兩尊玄甲如臨軍對壘,一衆冷氏子弟猶如繃緊的弓弦,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這把弓弦流失瞬發。

    對峙了半盞茶的光景,仍不見那尊火甲有所動靜,身上繚繞的熊熊火焰忽然熄滅,一動不動穩如古松。

    冷氏那尊金甲似乎心有靈犀,也悄然褪去金光。

    靠着正廳站成一片的冷氏子弟無不爭相顧望,議論不一,冷清寒卻不禁皺起了眉頭,佈滿老繭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握住深藏於袖內的長劍。

    驀然間,殺機暴漲,數不清的凌厲身影躍過冷府高牆,齊唰唰地落在火甲身後。

    冷清寒憑藉着多年的身後閱歷,掃過四周的樓閣瓦頂,不知何時都站滿了人,這些從天而降的人影是整個冷氏一脈弟子的數倍之多,並且密不透風圍在四面八方,容不得一條漏網之魚僥倖逃脫。

    一道身影如掠湖輕燕,恰好落在竇長安與白雲的跟前,場景荒誕至極,沒有一絲防備地與竇長安四目相對,說時遲那時快,那道身影還立足未穩,便被竇長安雙指點中要穴,癱軟昏倒。

    白雲與竇長安所在的位置十分隱祕,有枝繁葉茂的大榕樹作遮擋,所以整個過程都沒有引起其他不速之客的注意,竇長安重新坐回石椅上,可又嫌那人“大搖大擺”地橫躺在地上,掃了他看戲的雅興,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拎起那人的衣角把那人拖到一邊,就像拎着一頭野兔般輕鬆。

    頭頂那棵大榕樹的頂蓋猶如巨傘,所以那人在落下時根本沒有料到樹下竟會有人,那時白雲第一反應便是橫起神荼,豈知雷厲風飛間竇長安便讓那人無聲倒下,於是徐徐放低提着神荼的手,多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後,目光又回到不遠處的對峙的中。

    一位長鬚及胸的男人從火甲背後走出,一襲淡藍色衣袍頗爲賞心悅目,站於金甲身後的冷清寒心頭一跳,如臨大敵。

    南宮氏一脈家主,南宮朗月。

    冷清寒額前莫名滲出冷汗,袖中的手始終握住長劍的劍柄,不曾有片刻鬆動。

    神態自若的長鬚男子,正是那位讓冷清寒一籌莫展的南宮氏太封界大能。

    竇長安喜見樂聞的性子是天塌下來也改不掉的臭毛病,呵呵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好戲開場嘍冷清寒那傢伙該不會嚇得屁滾尿流了吧怎麼連屁都不放一個”

    白雲在觀望戰局時忽地瞳孔一縮,在藍袍長鬚男人的身後,還有一位白麪公子,腰懸玉笛,風度翩翩。

    白雲不由自主地踏前了一小步:“南宮蕭逸”

    竇長安斜瞥了一下白雲,又輕蔑地看了眼那腰懸玉笛的風流公子,嘲笑道:“你這小子在髻霞山上都學了些什麼,竟然打不過這個白臉兒”

    白雲搖頭補充道:“是打不過他那尊火系玄甲。”

    白雲的視線又落向那尊火焰俱散的火系玄甲上,墨家碩果僅存的三尊五行玄甲,他都已全部見識過,三尊玄甲的外觀如出一轍,差別在於彼此之間的顏色,火甲通體豔紅、金甲金光粼粼、水甲黑如濃墨,可不知爲何白雲唯獨覺得那尊火甲格外顯眼,大概是大宋帝陵外的那段遭遇難以抹平的緣故,每當想到這裏,白雲的腦中總會浮掠過一張傾世容顏,但那張臉像極了曇花,在心頭稍縱即逝,又或者說他心裏頭容不得那尊容顏停留太久。

    “小子,你猜那長鬚兒是何等境界”竇長安故弄玄虛地問道。

    白雲觀氣片刻後,大膽猜測道:“入弦上境”

    竇長安卻平淡道:“太封境界。”

    白雲啞然。

    “你觀氣的火候還是半生不熟。”竇長安抖了抖袖子說道:“那人便是南宮氏家主,南宮朗月。”

    兩人對話間,長鬚男子踱步來到那尊金甲跟前,而那位腰懸玉笛的白麪公子則亦步亦趨,嘴角含着隱隱笑意。

    南宮朗月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起那尊夢寐以求的金甲,目光流溢閃爍,難掩驚喜之色。

    白麪公子湊到南宮朗月的耳畔,根本不去理會那位在他爹面前不值一提的冷氏府主,輕聲說道:“爹,這尊金系玄甲實力非凡,竟與五行相剋的火系玄甲難分高下,若將其收入囊中,定能助我南宮氏更上一層樓,那天龍會斷不敢再把咱當看門狗看待。”

    南宮朗月斂起目光,冷哼了一聲道:“他天龍會不也是跳樑小醜狗仗人勢仗着吳主的威勢狐假虎威,待我南宮氏的五尊五行玄甲出世,重振墨家門庭,定叫他天龍會俯首稱臣。”

    南宮朗月微微放緩了語氣補充道:“蕭逸啊,這些話你在爹的面前說無妨,但萬萬不能到外裏頭去說,咱南宮氏如今虎落平陽,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的,可莫要讓閒言閒語影響到南宮氏的大業。”

    “爹所言甚是,蕭逸絕不會到外頭胡言亂語。”腰懸玉笛風度翩翩的白麪公子又道:“只可惜沒搶到冰魂魄,要不然便能將其餘兩尊長眠地宮的玄甲一同收入囊中了。”

    南宮朗月頓了一頓,低聲道:“蕭逸,爹知道你爲了南宮氏一脈操心操力,可行事前務必先三思而後行,操之過急對南宮氏而言有損無益,你私下去搶奪冰魂魄已是犯了大忌,與天龍會爭搶冰魂魄,無異是虎口奪食,爹不知花了多少口舌纔跟慕長生那頭老狐狸解釋清楚。”

    南宮朗月又道:“想要重振墨家門庭,五行玄甲缺一不可,只可惜當初南下避禍,南宮白羽那老東西拐跑了水系玄甲,如今爲謀富貴竟然又將水甲獻給了吳王,所以我南宮氏如今能做的,便只能是韜光養晦靜待時機。天龍會想要逆水行舟,只有龍船沒有木槳又如何能成事,只有得到天龍會與吳王府的信任,南宮氏纔有出頭之日。

    南宮蕭逸如夢初醒道:“爹,你的意思是天龍會想要重新崛起,少不得我墨家南宮氏的推波助瀾,要喚醒和操控那兩尊土系與木玄甲,除去冷氏非我南宮氏不可行之,只要能得到天龍會的信任,這份大禮天龍會定當親手奉上,至於那尊被吳王收入囊中的水甲,以天龍會與吳王府的交情,想必也是手到拿來。”fl "hhxs665" 微x號,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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