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與凰爲謀 >第三十四章 李茹雪醒來
    ♂nbsp; 牡丹院內,李茹雪自那晚被擡回來,就發起了高燒。

    這兩日,請了好幾個大夫前來,看了傷勢都是直搖頭,說筋骨寸斷,即便修復了,日後也是不能再提筆了。李茹雪一直昏昏迷迷,中間迷迷糊糊醒了幾回,也是陰沉着不說話,老夫人,沈氏,李青兒等人過來看過幾次之後,一個個抹着淚離去了,只是不知,這裏面真心的又有幾個。

    唯有陳氏一直守着李茹雪,這兩日都沒有閤眼過,她看着李茹雪躺在那裏,柳眉凝成了川字,慘白的臉上血色全無,不停的冒着虛汗,不由得淚如雨下。

    眼見着李茹雪幽幽轉醒,陳氏連忙替她擦着汗,抹着淚水,道:“可還疼了,雪兒你倒是說話啊,姨娘瞧見你這樣,心裏也苦啊。聽老爺說,是左相身邊的人乾的,你這孩子,不是一向最爲乖巧懂事嗎好好的去喫頓婉飯,怎麼就得罪了那人呢”

    李茹雪本是眼神空洞的望着上方,一言不發,聞言轉過頭,喃喃道:“他。。。他是左相身邊的人怪不得。。。”

    怪不得會出手傷她。

    她當時還以爲是來救她的,當真是可笑至極。

    李茹雪看着自己的右手,問道:“李昀凰怎麼樣了”,那人既是左相身份的人,沒道理只罰她一人,別忘了,李昀凰也是不願意嫁給他的,會不會。。。

    她的手也被廢掉了李茹雪心裏燃起一絲希望。

    人就是這樣,自己倒黴的時候,就希望別人也倒黴,好似這樣就能夠減輕自己的痛苦一樣。

    陳氏驀然聽她問起昀凰,先是不解,然後回道:“她。。。她沒怎麼樣啊,只是,聽老爺說,她答應了那位大人,願意嫁給左相,那位大人還說。。。”,陳氏有些疑遲。

    “還說什麼”

    “還說。。。既然昀凰答應了,此後便是丞相夫人,如若有人跟昀凰過不去,就是跟左相過不去”。

    李茹雪聞言一愣,繼而怒道:“她害慘了我,自己卻平安無事憑什麼”

    “這。。。這關昀凰什麼事情”

    李茹雪聲音陰冷:“哼,關她什麼事情,在那人來之前,她已經捏碎了我的兩根手指頭,你說,這關她什麼事情”

    陳氏聞言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眼淚一下子又涌了出來,哭道:“這。。。真是作孽啊。。。嗚嗚嗚。。。瞧着你們姐妹相殺,爲孃的心裏也痛啊。。。當年,她孃親對我不薄,昀凰那孩子也是可憐,幼年喪母,這麼多年又不在京城,你這般算計人家的婚姻大事,上次從老夫人回來我便和你說,那丫頭看着就是個厲害的主兒,現在她知道了自然要報復於你。。。早就勸過你,不要有那些非分的念頭,乖乖的嫁給左相,好歹是個歸宿,他身爲丞相,身份不低,你嫁過去,他念着你的好,自當對你不薄,你就是不聽,現在鬧成這樣,昀凰嫁給了他,瞧這架勢,日後定是捧在手心上疼的,你呢,你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啊”。

    李茹雪默不支聲,手微微動了一下,就一陣劇痛,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她瞧見了牀邊櫃上的湯藥,強忍着疼痛,伸手想要去端,還沒碰到,就已經痛得不行,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陳氏看了心痛不已,連忙端起藥,正要喂她,被她拂袖狠狠的一摔,“嘭”的一聲,砸在地上,不少的藥汁濺了陳氏身上,陳氏見她如此,眼淚又流了出來,直喊着我的兒啊,這是造的什麼孽。

    瞧着她那哭哭啼啼的樣子,李茹雪心裏煩悶,氣不打一出來,再也忍不住怒吼了起來:“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除了哭你還會做什麼還會責怪我是不是一直唸叨着她孃親以前怎麼怎麼對你好,那我算什麼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就忍心把我推入火坑”

    陳氏一愣,含着淚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沒想到李茹雪會如此說話。

    “看着我做什麼,我這個樣子,你滿意了是不是你還怨我有非分的念頭,如若不是你身份低微,我又何至於這樣處心積慮地圖謀蕭詩安她們也就罷了,人家本就是鳳凰出身,我也比不了,下個月便要爲瑜王選妃,李宛如,李宛萍和我同是庶女,憑什麼她們就有那個機會能夠成爲王妃側妃的,我呢辛苦了這麼多年,處處被李宛如壓着,受沈氏欺凌,如今終於得了一個才女的名聲,卻要嫁給那個瘸子,還是不能人道的,我如何能夠甘心我又怎麼可能甘心”。

    李茹雪說着目露陰狠,繼續厲聲道:“我讓昀凰代嫁怎麼了左右父親不喜歡她,日後就是給她指婚也是利用居多,再說了,這事也是祖母跟父親都同意了的,你憑什麼都來怨我你爲什麼不去怨祖母跟爹爹,這件事情他們也有份這些年來要不是我在背後出謀劃策,苦心經營,我們能在這李府站穩腳跟嗎能有今日的地位嗎我這都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爲了我們日後能夠揚眉吐氣,不再過那看人臉色的生活要說狠心,她毀了我兩根手指頭,難道就不狠心再說了,現在毀了的可是我,不是她李昀凰,她倒好,如今得了左相的庇佑,我呢我得到了什麼到底誰纔是受害者你不替我叫屈,反倒一直幫她你到底是我的生母,還是她的生母她可憐我就不可憐嗎”

    喊到最後,已經是歇斯底里。

    屋檐上,昀凰聽到這裏,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色,原以爲陳氏是個深藏不露的狠角色,卻沒想到,真正的狠角色是李茹雪,這陳氏倒是挺深明大義的,她掂量着手中的金創藥。

    當時她出手捏碎李茹雪的手指頭,主要是想給她一個教訓,讓她體會一下這種鑽心之痛,倒不是真的想徹底廢了她,只要事後用她研製的這金創藥敷上三天三夜,再配以內力吸收,雖說不能完全修復,但卻不會影響日常起居。

    如今聽得她這番話,昀凰默默的將藥收回。

    轉身,走人。

    似是從未來過。

    有些人一心作死,不到黃河心不死,那她就成全了她

    李茹雪罵完,瞧見陳氏看着她那混雜着驚懼,傷心,悲痛的眼神,似也察覺到自己行爲的不妥。

    她這兩日躺在牀上,手指鑽心的疼痛,渾身都不是滋味,內心本就抑鬱煩悶,再加上聽得陳氏勸自己的那些話,更是火冒三丈,如今發泄了出來,氣倒是順了不少。

    她深吸了幾口氣,壓住內心的悲憤,良久,才平靜了下來。

    陳氏哭道:“是,怪我,都怪我,怪我是個丫鬟命,沒能生出個金鳳凰來”。

    李茹雪瞧見她那樣子,內心煩躁,可想着這府上,也唯有她一人是真心實意的待她好,日後各方面還需要她的幫忙,她深吸了幾口氣,忍着脾氣,待心情緩和了之後,好言勸道:“姨娘千萬別這麼說,剛剛是我不好,難過之下才口不擇言,雪兒該打,姨娘莫要生氣了,雪兒手都廢了,若是連你也不要雪兒了,那雪兒。。。那雪兒日後可怎麼辦啊,嗚嗚嗚。。。”,說着,已是泫然欲泣,

    瞧着她那淚水汪汪的模樣,陳氏心一痛,終究是不捨,母女二人抱頭痛哭了許久。

    在陳氏懷裏,李茹雪眸光陰沉,這一鬧,她是不用嫁給左相了,可她已經成了殘廢,以後要想高嫁,已然是不可能了,誰家會願意要一個殘廢做妻子

    難道她就這樣下去嗎

    不,她不甘心

    她自幼便勤奮刻苦,爲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夠一躍成爲鳳凰,將所有人都狠狠的踩在腳下

    李茹雪目光閃過一絲陰鷙,右手不能動又如何,她又不是完全廢了,她絕不會就這樣放棄

    還有李昀凰,哼,你以爲自己就逃過一劫了嗎,不需要我出手報復,你日後定然過的悽慘,那瘸子可是不能人道,我倒要看看,婚後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你就一輩子做個活寡婦吧

    想到這裏,李茹雪眉目一轉,一個絕妙的計策躍然於腦海,她推開陳氏,抹着眼淚道:“姨娘,這幾天雪兒讓你們擔心了,既然醒了,我便去拜見下祖母,以免她老人家擔憂,姨娘快去歇着吧,一直守着我,難爲你了”。

    陳氏聞言點頭,心裏的芥蒂放下來了,茹雪這孩子還是這般孝順,時時刻刻惦記着長輩,將才那些話怕也是無心的,想想也是,任誰手廢了都不可能淡然面對的。

    只願她能度過這一關,不再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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